就连李遥在西北重镇及九十八郡颁布的一系列治国方略,亦详尽禀报。
终于,陈道远的声音颤抖,泪水满眶,沉痛地总结道:“陛下,微臣难辞其咎:”
“这两月来,微臣全力以赴于大运河的开凿与皇陵的重建这两大重任,致使朝廷疏于监管,让欺君犯上的恶行趁虚而入。”
“北方边疆总兵罗言,由微臣亲自举荐,此番失误,咎在微臣,恳求陛下严惩微臣,以儆效尤!”
言毕,陈道远轻轻拭去脸颊上滑落的老泪,随后毅然取下了头顶的宰相乌纱帽,高高擎起。
呵呵!
姬妧再次发出一声悲凉而又讽刺的轻笑,自言自语道:
“如此看来,李遥确有其功,应得奖赏!”
语音一转,姬妧面容狰狞,咬牙切齿道:“不仅要对他施以千刀万剐,更要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贾似道!”
“微臣在!”
随着姬妧的一声厉喝,兵部尚书贾似道连忙跪地膝行而出,低头静待旨意。
姬妧吩咐道:“逆贼李遥谋反作乱,其叛军已攻占我大周西北三镇九十八郡,兵部即刻拟写平叛奏折呈上,朕意欲御驾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啊!”
此言一出,礼部侍郎洛珈铖挺身而出,不顾生死地上前劝阻:
“镇北王世子李遥在泸州起事,实为情非得已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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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起义以来,李遥北拒突厥,南守云州,实乃替天行道,外御其侮,内安邦国。若硬指世子谋反,却无确凿证据,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哼!
姬妧猛地冷哼一声,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洛珈铖,一字一句,冷硬地说道:
“洛珈铖,你给朕听清楚了——”
“朕说李遥谋反,那便是谋反,何须证据?退朝!”
“陛下......”
……
泸州古城,巍峨镇北王府座落其间。
历经月余离别,镇北王李遥终率领泸州城的英勇将士凯旋归巢,享受那难得的天伦之乐。
他们麾下的北伐、南征双雄师也进入了片刻的宁静调整,为未来的风云再起蓄势待发。
自两月前自泸州誓师,这支铁军一路披荆斩棘,捷报频传,士气冲云霄。
但胜利的光芒背后,连续的征伐也让战士与战马显露疲态,休养生息,成了维系军威的关键。
王府的议政大殿中,李遥正与诸将激辩国事,忽有急报如风至,来自真定郡福亲王府的密信打破了原有的沉稳。
“报——”
“启禀镇北王,福亲王薛鹏特遣使者求见!”
此声浑厚且带沙哑,出自陷阵营统帅高顺之口,响彻殿外。
李遥眉峰微敛,未即刻应答高顺,心中权衡会与不会。
福亲王薛鹏,乃大周先皇姬昌座下八大异姓王之一,出身名门望族于燕赵之地,因在光复幽云十六州中的卓越功勋,深获女帝宠信,封爵福亲王,真定郡为封土。
作为镇北王世子,李遥与薛鹏仅是点头之交,上一次谈及薛鹏,还是父亲李振山赴京参加女帝祭天大典前夕。
薛鹏与李振山同为异姓王,均遭女帝莫名削权,退居二线,但薛鹏的命运似乎更为宽厚。
至少,他未如李振山般,在京师归途染疾暴毙,落得异乡为鬼的悲凉。
李遥暗揣,也许这与薛鹏早年征战不慎伤及根本,致其一生只得一女的隐疾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