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常氏迟疑,黑衣人连忙劝说:“娘娘莫非忧虑无法脱身皇宫?这点顾虑实属多余,区区锦衣卫何足挂齿,更何况我对这宫闱地形了如指掌,助娘娘逃离,易如反掌!”
常氏轻轻摇头,坚定道:“不,我不会离开。壮士请回吧。”
“为何?难道娘娘信不过在下?”黑衣人显得有些焦急。
此时,寝室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娘娘,王爷召您前去侍寝。”
“知道了。”常氏应答后,目光转向黑衣人,“你也听到了,如今我是李遥的人,请回去告诉陛下,臣妾此生有愧,只望来世再为他效犬马之劳。”
常氏脸颊微染红霞,低头紧握着手帕,这番话背后,是她鼓足勇气的抉择。
黑衣人闻言,一时语塞,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王妃被人夺走,如何是好?他又该如何向姬尘交代?
动手除掉李遥?不行,李遥一旦身亡,无人能牵制怀宁王。
强行带走王妃?更不可行,常氏已归李遥,如此带回只会令姬尘颜面扫地。
正当黑衣人左右为难之际,背后冷不防传来一声清冽:“朋友,私闯禁宫,可是重罪!”
黑衣人心头一凛,右手化作利爪,蓦然回击。
朱硭身形轻盈跃开数尺,神色凝重地审视对方:“好快的身手!张统领!”
“你认得我?”黑衣人颇感意外。
“前羽林卫统领童谢,十三岁从军,陛下身边的贴身侍卫,武艺超群,对陛下忠贞不二,四十一岁以病辞官,隐居山林修炼,我说的可对?”
朱硭笑问道。
“我离宫隐居十载有余,你们仍能查明我的身份,锦衣卫当真厉害!”
童谢说着,揭下面具,露出布满刀痕的面孔。
“哎呀,你的相貌可真不敢恭维,陛下日日对着你不觉得碍眼吗?”
朱硭微蹙眉头。
此话一出,童谢顿时怒火中烧,“你这女子懂什么,这些刀疤是我的荣耀标记,每斩一江湖高手,我便在脸上添一刀,二十五岁便已无敌于天下!”
朱硭撇嘴,不以为然:“依王爷之言,你这爱好略显怪癖,就算要刻痕,也可选择手臂,平日还可展示一番,刻在脸上,把自己变得面目可憎,又戴面具遮掩,谁又能见证你的荣耀?”
一旁的常氏闻言,忍不住掩嘴轻笑。
童谢愣了片刻,心中暗道:“这女子说的似乎颇有道理!为何我从未想过手臂呢?”
“少在此聒噪,你究竟意欲何为?”童谢恼羞成怒。
“擅自闯入皇宫,自然是为了逮捕你!”朱硭冷漠回应。
童谢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就凭你这微末之技?恐怕你尚未触及真正的门槛!”言犹在耳,一阵风响,一名人影忽如魅影般自窗外掠入,瞬间矗立于朱硭之前。
白稚的目光轻轻扫过童谢,拱手一礼,声音中带着坚定:“晚辈不敢轻视,但若论讨教前辈高招,舍我其谁!”
“谁说我做不到?”
朱硭性烈如火,正待发作,却不料被大步流星踏入的李遥一手擒住后襟。
“让他们一决高下,你来替本王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