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纳察罕部落的忽里台大会,所选择的地点是昌尕淖尔盐湖旁的稀树草原,于是拔都一行人便收拾好大会所需要的圣物,并派遣轻斥候骑兵出发前往各个部落告知各部落的头人。
傍晚日落时分,当努丘克村的三位头人也赶到大会场地后,纳察罕部落的忽里台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萨满们按照惯例,先在中央的木制高台上手捧着圣物念叨颂词,接着便是一些年轻的,还没有成为萨满的预备神职人员穿着五颜六色的布条衣服,戴着凶恶丑陋的面具高唱赞礼歌。
当萨满们完成这些工作之后,便算是正式与长生天沟通上了,于是接下来便由大萨满跪地虔诚地向长生天诵念召开忽里台大会的原因,并请求长生天为之见证。
礼毕后,拔都和阔合台先后走上高台,阔合台显然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合,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对着台下聚集的游牧民和各部落头人或那颜们高声说道
“纳察罕和他的姊妹们,我们如今聚集于此,在伟大母狼和长生天的见证下,纳察罕部落将选举出新的,带领着我们寻找鲜嫩草场的首领,而在此,我阔合台,身为纳察罕部落的血脉拥有者,在伟大的铁木哥首领回归长生天之后,十余年来兢兢业业带领着纳察罕的人民们,我带着你们寻找新的草场,我带你们躲避着白灾的肆虐,我最为了解你们,而我也应该是实至名归的纳察罕首领。”
接着阔合台开始打起了煽情牌,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十分有效,台下很多纳察罕部落的牧民都有些为之动容。
拔都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如同老僧入定般不闻不问,直到阔合台的演讲结束,拔都才睁开双眼。
“阔合台说得很好,如果放在帝国佬那边,不出意外你会被聘为御用律师。”
拔都略带嘲讽的呛了一句阔合台后,便转过头对着台下的牧民们说道
“所有草原的游牧民们,我叫拔都,纳察罕·拔都,你们很多人在今天之前可能都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这没关系,因为我也是在不到半年前才知道你们的存在,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我却要来带领你们,一个陌生的人去带领一个陌生的部落,这很可笑,但是这就是事实。”
“我并非自不量力,只是从小,我就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论做什么事情,不论你是库塞特人,帝国人或者是其余的那些野蛮人,你都得遵守承诺。”
撒过的谎足够编订成册的拔都此时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于是我来了,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从纳察罕得到什么东西,而是肩负在我身上的,我的历代先祖对纳察罕人民的承诺,我要带你们去寻找更加鲜美的草场,让你们不再去惧怕白灾的侵袭,不止于此,我们要让我们的马蹄印烙印在卡拉迪亚大陆的每个角落,我要让你们,我的族人,我所要保护的人不再去为生计而奔波,我要给你们抢来斯特吉亚人的毛皮,帝国人的珠宝,阿塞莱的钢铁,我们没有田地,那我们就去洗劫阿塞莱的谷仓,我们没有御寒的衣物,那我们就从斯特吉亚人身上扒下来!”
说到这,拔都振臂高呼道
“纳察罕的勇士们,我们难道要继续蜗居在这狭小的草场,去算计着我们的几只牲畜吗?库塞特的勇士要用他们的弯刀和强弓,为他们的子孙拼出一个库塞特人的天地!”
台下的人们开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确实,阔合台在领导纳察罕部落的时候,甚至包括铁木哥和术赤后期领导的时期,纳察罕部落都收敛了獠牙,很久没有离开黎明山脉(即喀拉罕和努丘克村所处的丘陵山脉)了,长久安逸的游牧生活让纳察罕部落的人开始不满足于这样闲的发慌的日子,很明显,拔都的话对于大部分厌恶了和平的纳察罕人有很深的诱惑。
阔合台闻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此时大萨满已经走上高台了,大萨满又手舞足蹈的念念有词了一番之后,高声对着台下的游牧民们说到
“长生天已经聆听到了两位勇士的意志,现在,让我们在长生天的见证下选出我们新的头人!”
投票开始,各个部落的头人,包括大部落的那颜都按照自身部落户数得到了不同的筹码。
很快,投票就结束了,这种受到帝国公投影响的,又被库塞特人简化过的投票方式主打一个快字,大萨满统计着两人的得票数,最后的神色却有些古怪。
“两位的票数都是一样的,额,按照惯例,此次忽里台大会的结果就不能作数了。”
大萨满走到两人身边宣布了这个结果。
阔合台闻言松了口气,但是他刚想嘲讽几句,拔都却开口问道
“这次的投票,只要是向纳察罕部落宣誓效忠的部落都可以参与吗?”
萨满闻言点了点头,于是拔都继续说道
“如果我以纳察罕部落名义征得来的士兵呢?也算吗?”
萨满闻言又点了点头,但是阔合台却有些不安,他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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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你这么说,我手下的士兵也可以算咯,毕竟他们也是宣誓效忠纳察罕的。”
拔都没看他,径直上马离开了,不一会,拔都带着身后已经扩充到一千三百人的骑兵队赶到了忽里台大会场地。
看见浩浩荡荡的骑兵队,阿克鲁木和呼鲁那格都有些傻眼,虽然拔都在一开始从他们下属的村庄和部落里面征召了近千人,但是后来陆陆续续给彭同送去了不少之后就没有再从自己这边招兵了,而在黎明山脉下的帖牙合河畔草原生活着的部落,确实依旧有很多都是散漫无主的,但是聚合起这样一支成规模的骑兵队伍,拔都的能力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