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余莺生前最喜欢的一件旗袍。”
他四下里环顾一圈:“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余莺生前所用过的,本来是要烧掉的,但我舍不得,每一样上面都有她的气息,是她存在过的痕迹,后来下葬当日一起埋了。
半个月前,我刚刚从坟里挖了出来,不过你放心,这里全部的东西我已经拿去干洗店里重新洗过了,你可以放心的穿,不要有心理负担。”
“呕~呕~呕~”她蹲下身,一阵呕吐,手里面的旗袍快速的丢掉,却被那边的端木夜澜给伸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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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夜澜,你刚刚说,这些都是你从…坟里给挖出来的?”
她忍着恶心,视线快速的扫过了整间屋子,扫过房间里的一片狼藉。
心里低低的骂了句:变态。
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
一张脸,已经没办法用词语去形容那一种状态了,脸上的肌肉像是被注射了某种药物,五官僵硬的挤在一块儿,背对着那男人,一对眸子麻木的盯着自己的一双手。
一双手刚刚捧了件死人的衣服,一想到这些,她整个人都矿机了。
“端木夜澜!”
她知道自己是在拼死抵抗,她也知道拒绝了这个男人会有些什么后果,可要她每天扮演一个死人同这个男人演恩爱情深,她做不到。
“我不会答应你,死人的衣服,我更加不会穿。”
心里的那一道防线,她突破不了,她也更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什么都豁得出去,她有自己的底线。
“不穿……是吗?”
那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眸子里尽是残暴,她别过头,不再去看他。
一双大掌落下,用力按在她两边的肩膀:“可以啊,那就等什么时候,去接你的儿子,当着你儿子的面,再穿。”
南栀转身,惨白着的一张脸同他面对面,目光闪烁,嗓子暗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我?”
“是你在逼我。”
蓦地,他用力的拖着她,又推开了另一道门。
啪!一声,他开了灯。
房间里的布置摆设同刚刚的完全不一样。
一排一排的桌椅整整齐齐,桌面上也擦得一尘不染,正中间的位置支了块幕布,斜对角的投影仪,光正对着那块幕布,还没调节好,幕布上只透了一半的光影。
“只要你穿上这一身衣服,陪我看完这一场电影,我就放你走了,很难做到吗?”
端木夜澜眼睛都红了,同这个女人纠葛了五年,她不是一向都很好拿捏的吗,她的软肋就是她那个病恹恹的儿子,但凡是涉及到她儿子的事情,她一定会妥协,可这一次……
他压根没想过,在成为余莺的这件事情上,她会拒绝他拒绝得这样彻底。
“我和余莺,我们十多年了,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陪她看完一整场电影,我一直很遗憾,你就当,是了却我一个心愿行吗?”
他赤裸裸的目光望着她,再一次的表态:
“我答应你,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只要你陪我安安静静的看完这一场电影,我就放你走,我说到做到。”
南栀死白着的一张脸,望着男人发红的眼眶,她低下头:“对不起!”
“我说过了,我不是余莺,我永远都成不了她,你心中其实比谁都更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得了她,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还要拿这样的事情来为难我,折磨我,为什么一定要弄得两败俱伤才肯罢手呢?”
那双猩红的眸子忽然间就变得凶悍无比:“所以,你是不肯,无论如何都不肯了?”
女人呆愣着一双眼,一字一句:“是,我不肯。”
端木夜澜气得双手握拳,很快的,拳头散开:“你可以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只要做了我的女人,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仇也没有怨了,就连你那个儿子,我都能帮着你一起养。
另外,我会动用我全部的力量去护你一世安稳,这笔买卖很划算的。”
南栀只轻声的问:“你爱我吗?”
爱?端木夜澜愣住,犹豫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笑了一下,摇摇头:“这个世上,没有谁能真的护得了谁一辈子,我知道,余莺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我更不想骗你。
而且我也自认为,我没有那样好的天赋能演得了那样的戏。”
而且这还是一场,一旦开始就停不了的戏,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了一丝的甜头就会想要更多。
今天陪他看了这一场电影,明天他就会要求同他接吻,后天就会要求她陪他睡。
人性的贪欲就是如此,谁都避免不了。
她如果真的答了他,此后的人生就如同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中,永远的浮在半空,被一只手紧紧的拖住双脚,落不了地。
“所以,在成为我的女人和接受‘惩罚’之间,你选择了后者,你宁愿接受‘惩罚’也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女人闭着眼,无比平静的说了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