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歪着脸问身边的男人。
墨逸尘看着手中的检查单,眉宇舒缓开:“你的身体,我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报告单上显示,各个指标,一切正常。”
墨逸尘轻轻的拥抱她:“对不起啊,南栀。”
他这才想起来应该给她道个歉:“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觉得做一个检查,心里会放心一些。”
坐了一会儿,看着走廊的另一侧,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烁,说道:“再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南栀的脸上,血色抽尽,说话都支吾了起来:“没…没必要了吧!”
墨逸尘审视着面前女人的脸,她眼中的惊慌一丝不落落入他的眼中。
“还是做一个吧,你刚刚不还说吗,要和我好好的过日子…还是说你的身体真的有什么……”
她又低着头,想了想,点头:“好,那就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正好,她也确实是很久没做过身体检查了,她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她,还能活多久?
他伸手,一把牵住她的手:“走吧!”
全身检查涉及到的项目就多得多,而且更加的细致,随着检查的深入,南栀一颗心也悬着,手掌紧紧捏着,手心冒汗。
前面的几个项目都是一些常规小项目,接下来便是肝、胆,心,脾等器官的检测,南栀有一些紧张,墨逸尘陪她一起进的检查室。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就算是瞒又能瞒多久呢,纸是包不住火的。
负责检查的人墨逸尘也认得,从一进去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在聊天,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才让她躺到了护理床上,那人还跟她说要她别紧张。
又过去四十分钟。
负责检查的那人将帘子拉开,出去了。
“她怎么样了?”墨逸尘开口问道。
那人朝着帘子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这女的,真是你老婆啊!”
“当然,领了证的,合法的。”墨逸尘直接问道:“她身体怎么样你直说就行,别跟我面前绕弯子。”
“那我可就直说了哈。”得到了同意,他便直说:“心肝肺脾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她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个我是知道的。”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怕不只是身体不好那么简单,多器官早衰,特别是胃,你是不是平时都不给人吃饭啊,那胃,都萎缩了,这都还不是最严重的,你老婆她……”
话说到这里,那人脸上一丝犹豫。
“怎么了,说话啊!”
他催促着,心里也陡然一慌,听到面前之人说“器官早衰”等等,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想过这女人的身体可能很差,但没想到已经差到这样的程度,多器官早衰,那不就是说,她每时每刻都在等死。
“你老婆她,”那人看着对面的人,声音低沉:“左肾缺失。”
“你说什么?”帘子后头,女人一脸的惊慌失措,抖着手指向他:“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我说了不算,但仪器,机子总不至于会说谎,你要不信的话,可以让你老公亲自给你再测一遍。”
墨逸尘很想装作不动声色,可那人说得也对,人的判断会有误,可机器说不了谎。
他铁青着脸,一张脸上僵硬着,从未有过的难看,起身,双腿如灌了铅一般。
走到了她面前,掀开面前的帘子,声音沙哑低沉,却还在轻声诱哄:“乖,我们再测一遍。”
直到重新躺到了那一张护理床上,南栀整个人都还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少了一颗肾。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涌现,她很确定,自己当年的那一颗肾,端木夜澜并没有拿走。
还有,这些年,她也时常去做身体的检查,医生只同她说,她是器官衰竭,要她别再劳累,多休息,慢慢的都会调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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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少了一颗肾,不可能会查不出来,医生没有必要瞒着她。
还是说,之前去的都是一些私人医院和小诊所,所以才查不出来。
还有,她的身上,除了生乐乐那天剖腹产的刀口外,并没有其他的刀口。
仪器前,两颗脑袋,那人指着仪器上的影像,墨逸尘也紧紧的盯着机器。
那人说道:“我就说嘛,机器怎么可能出错,逸尘,你老婆……”
男人眼中,闪出泪花,一闪而逝,他挥了下手:“你先出去吧!”
等到检查室的门“吱嘎”一声关上,他也如同全身的力气被抽光,颓然一下,半跪在了护理床前。
“是不是端木夜澜,是不是他?”
他的眼前还浮现出五年前,在那个码头,找到她的那一间地下室,她浑身是伤倒在他怀里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明明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不让她再被人伤害欺负。
可,这五年里,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承受了那么多,而他,一无所知。
这个女人,她太犟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找人将伤害她的人给送进牢里去,或者直接杀了他,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一切了,至少,她的身体是健康的,是完整的。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我要把他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拿去喂狗。”
这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他说着这样的狠话。
护理床上的人,一脸惨白,整个人三魂七魄在一下子都跑了。
手摸向自己后腰下方的位置,从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手放在上面,觉得空荡荡的一片。
所以,这些年里,她身体每况愈下,不是劳累所致,而是因为她少了一颗肾。
因为身体里少了一颗肾,连带着其他器官也受到了影响,加上她自己的忽视。
又劳累,还有被端木那个男人那样的折磨,渐渐的,这一副身体就越来越差劲儿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他。”
“你说什么?”墨逸尘仰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为一个曾伤害她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