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少爷让我带信过来,想请您去江宁一趟,正好老夫人也要去江宁,请您过去商量一下。”
哦~~~
“没问题!”付宁心想,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自己正发愁怎么去见安晨冬一趟呢,他就把大有派过来了。
心有灵犀啊!
可等他第二天去见安老夫人的时候,却在她身后看见了昨天那个奇怪的女孩儿。
安老夫人是个身量颇高的富态女子,身上穿着丁香色的袄裙,头上还戴着皮毛的昭君套,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拉起。
付宁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垂手站在一边儿,“老夫人安好。不知道安大人传了什么信儿过来?”
安老夫人抿着嘴笑了笑,忙不迭的叫他坐下,有丫头奉了茶,又让大有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示意付宁当场打开。
信的前面除了寒暄,安晨冬还对现在的工作发了些牢骚,又用热烈的语言表达了盼望他到江宁来的态度。
透过这字里行间,付宁仿佛又看见了当初在酒馆里,两杯水酒下肚就哭唧唧的安大人,不由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后面是关于付宁提出的土豆脱毒的一些想法的讨论,但是还缺乏实验数据,得等两个人见了面详谈。
最后,安晨冬说他母亲不日也要到江宁,正好可以顺路把付宁捎带过来,一些实验用的种子都可以带上。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封信,付宁问老夫人什么时候出发,自己什么时候都方便,而且也需要再整理一下带给安大人的东西。
安老夫人让他不用着急,自己还得几天才出发呢,到时候让大有去通知他。
然后话音一转,指了指那个女孩儿,对付宁说:“这是晨冬的堂妹,最是古灵精怪的,听说你跟他哥哥私交甚笃,特意跑来看你,你别怪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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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安晨冬的堂妹啊,怪不得找付静安呢?估计是安大人总是把自己的字挂在嘴边上吧。
那女孩儿走过来对着付宁一鞠躬,“付先生,唐突了,对不起!”
付宁从椅子上蹭的一下就弹起来了,连声说着“没关系”,倒是把那个姑娘给看乐了。
她直起身子,对着付宁伸出了右手,“我叫安晨曦,很高兴认识你。”
付宁下意识的把右手也伸出去了,等想起时代不对的时候,都碰到人家手指了,赶紧捏了女孩的指尖一下,就收回来了。
“我叫付宁,字静安,是慕寒兄的朋友。”
“小八,姑娘家家的别动手动脚的,还有,说过多少次了,名字不能挂在嘴边上!”安老夫人看着安晨曦有些不高兴了。
“小婶儿,我们在欧洲的时候还跟男同学一起办舞会呢,这不算什么!”安晨曦抓着老夫人的一条胳膊,半是撒娇的说。
“可你现在在大清国,不想被人家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就收敛一点。”安老夫人明显不买她的账,“你母亲特意写了信来,我就得把你好好儿的带回去。”
付宁见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了,赶紧起身告辞,他得回去再收拾收拾,既然有人能帮他运东西,种子什么的可以带得全一点。
等到他们五天之后上船的时候,安晨曦围着他的三个大箱子直转圈,“这就是你跟安晨冬天天来回写信说的东西?”
还没等付宁说话,那个总是跟着她的婆子走过来把她拉走了,“小姐,赶紧上船吧,外头风凉。”
这是付宁第一次走水路出门,本来还想好好看看水面上的景色,甚至还想跟船家借根鱼竿,体会一下垂钓的乐趣。
但是,晕船这件事把他所有的想象都打破了,付宁现在知道什么叫“北人不善水战”了,每天在船上吐了个昏天黑地,还看景?垂钓?他现在就想找个实着的地方走两步!
安晨曦在船上也闲不住,老想找付宁说话,跟着她的婆子、丫鬟拉都拉不住,可是来一次,付宁在吐,再来一次,付宁还在吐。
最后,她也不来了,只让人送了姜片和酸梅子来,安老夫人挺满意,这个侄女闹得她头疼,生怕闹出些事情没法儿跟妯娌交代,现在付宁这个状况最安全。
就在付宁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的时候,船终于靠岸了,他们还得坐上一天的马车才能到江宁呢。
踩到陆地的那一刻,付宁都快喜极而泣了,虽然脚底下跟踩了棉花似的,一脚深一脚浅,但是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付宁在心里决定,在京城和江宁通火车之前,他绝对不来第二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