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关门前,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双方战士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面对蒙军今早的新一轮进攻,周青亲自带领将士成功将蒙军击退,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今,手下的五万士兵已不足三万,而前来攻打燕关的十万蒙军却还剩七万人,如此人数上的差距,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周青,心里也是作了战死的准备。
只是......周青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独子周亭,他的心里还是第一次生出了私心,哪怕自己拼了这条老命,也想换自己儿子独活。
周亭起身看了眼燕关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父亲,蒙军没有攻过来。”
闻言,周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道:“不要掉以轻心,蒙军擅会耍手段,兴许会偷袭也说不定,命令城楼上各巡逻士兵,加紧防范,如若发现蒙军,立即吹响号角警示。”
“是。”周亭起身,赶忙吩咐下去。
远处,随军大夫们正在为城楼上受伤的士兵包扎,轮到周青时,却是一名面容稚嫩的随军大夫来为他查看,没办法,如今停战,正是随军大夫们最忙的时候。
以前,周青一般让大夫先给其他将士看,等他们看完才轮到自己,还是大夫中资历最深的陶大夫看不下去,找了个正空闲的大夫先给周青看,如今周青想也没想,一把将身后的披风扯到了一边。
饶是见惯了各种伤口的大夫也吓了一跳,只见在周青暗红色的披风之下,后腰处竟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
年轻大夫惊呼一声,“将军,您这......”
周青摆摆手,示意随军大夫不要声张,“我没事,你看着给我简单上上药,包扎一下便好。”
“不行啊,将军,这么深的伤口只上药根本好不了,必须得给您缝针。”
“缝针需要多久?”
闻言,年轻大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还不会缝针,要是我师父的话,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不行。”周青立马拒绝,“一个时辰内,要是蒙军攻城,我不在,只周亭一人和剩下的两万多将士,根本挡不住的。”
顿时,年轻大夫有些紧张,整张脸上写满了不安,“可是,不给您缝针,靠如今的出血的情况,要不了多久,您会撑不住的。”
周青拍了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大夫,安慰道:“别怕,本将军能撑得住,只是,你如今多大了?”
听到周青问他的年龄,年轻大夫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已......已经十七了。”可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谎,整张脸和耳朵涨的通红。
紧接着,周青有气无力的笑了笑,“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看你的面容,肯定不超过十五。”
闻言,年轻大夫顿时一惊,连忙请求道:“求将军不要把我赶出军营,我知道军营征军最小十七,我隐瞒岁数当一名随军大夫是想出一份力,陶大夫说我有学医的天赋所以才将我偷偷留了下来,您要罚就罚我吧,抽鞭子、挨军棍都行,只求将军不要赶我走。”
周青只觉得好笑,自己还什么都没问,他倒是全都说出来了,“你想留便留下吧。”
“当真?”年轻大夫一脸惊喜的看向周青,直到看到周青点头后,他这才松了口气,“谢谢将军。”
应周青的要求,年轻大夫只给周青后背的伤口处抹上了药粉,再用纱布包扎好,只是刚包扎好的白色纱布上,瞬间便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将军,不行,这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年轻大夫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