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垚。”景煜喊住他,忙道,“如今正值敌军交战,若主将受伤,你想将屏山关拱手奉给蒙军吗?”
“可你的伤......”
“我没事。”景煜接连咳嗽了几声,白色的手帕被鲜血染红,“我还能......撑得住。”
见景煜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顾垚不忍的别过头不再看。
“放心,我还死不了,你们不用如此。”
“可是,主子您......”
景煜抬手打断景泗的话,“如今,你最紧要的任务便是找出吴芊芊的破绽,早日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才是你最要紧的事。”
“是,属下明白。”
“景翊,这次你带了多少人来?”
“一万。”景翊言简意赅。
“一万也好,那我们屏山关就有四万多将士了。”
“可外头的蒙军何止四万啊。”顾垚担忧道,“今日一战,已经彻底激怒了蒙军,我们能撑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屏山关决不能失守,如果四关中有一关被破,那蒙军便可长驱直入,集结人马将其他三关形成包围之势,四关一旦失守,那我们就真的是北燕的罪人了。”
“好。”顾垚坚定道,“明日,我会跟吴毅重新布置新的城防,争取守住屏山关。”
景煜点点头,“有劳。”
离吴亮较近的一座营帐内,吴毅身心疲惫的坐在位子上,他抬头望向营帐顶部,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解与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支走?”
原来,就在吴柔和吴云霄出屏山关前,曾哄骗吴毅,他们二人在西南方向发现了蒙军的弱点,但他们二人皆有军务在身,便让吴毅带兵前去西南角的城墙上探查。
吴毅刚走,吴柔和吴云霄便带人去了与之相反的方向。等到吴毅收到消息后,迎回的竟是二人的尸体。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吴毅恨二人瞒着自己,同时他也恨自己为何没有察觉,让吴柔和吴云霄丢了性命。
“嘭!”的一声,吴毅一拳打在书案上,像是在宣泄着他的无能。突然,在两本兵书之间,竟露出了一角淡黄色的信纸。
吴毅有些疑惑,他似乎从未在兵书中夹过任何东西,好奇心驱使他将信纸抽了出来,下一瞬,他便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字体遒丽,用笔圆润,是吴柔留下的书信。信上虽然有寥寥几行,但吴毅却盯着看了足足有一刻钟,一滴泪滴到信纸上,模糊了周围几个字,吴毅立马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
“哥,见字如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云霄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用为我难过,这是我和云霄的选择,能够救屏山关所有弟兄的命,我觉得很值。”
“值,值什么,我让你去了吗?”吴毅堂堂一个八尺男儿,此时却哭的像个孩子。
信上继续写道:“哥,父亲和吴家军以后就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到时候别忘了到我和云霄的坟前告诉我们一声,对了,还有我最爱的桃花酿也带上一壶。
那个,我知道我说这个你会生气,但妹妹还是要说,芊芊也是哥的妹妹,希望我不在了,哥能看在我的份上,照拂她一二。
好啦,就说到这儿吧,我怕我再写下去,就舍不得哥哥了。哥哥,下辈子,我还想当你的妹妹,你也还是最疼爱我的兄长。”
信看完了,吴毅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他趴在书案上,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吴柔正坐在桌前写着绝笔书信,写着写着便掉了眼泪,一旁的吴云霄看到后,温柔的拿着帕子为她擦眼泪,小声的安慰着。
“阿柔,云霄,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你们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