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好了，我想要悬壶济世，做一个有良知的人。”

闻言，陶大夫先是唇角微勾，随后笑容越来越大，胡子都跟着轻颤起来，他低声笑着，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铁笼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吴芊芊悔恨的哭声飘荡在空中。

自打周围的这几个恶人知道吴芊芊为何被关进来后，突然看向采花贼的眼神也没有那么鄙夷和唾弃了。

“人呐，一旦失去了心里最后一点良知就算不得人了。”

黑暗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惹得几个大汉皆沉思起来。

那个惹上人命官司的大汉看向正低声啜泣的吴芊芊，道：“姑娘，我虽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知道，他们虽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人，但也知道何为国，何为家。”

啜泣声渐渐平息，吴芊芊平静的问，“那你呢，你不是恶人吗？”

“我？”大汉笑了笑，“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我不信。”吴芊芊斩钉截铁的说。

“连你都不信，那些当官的自然也不信，可事实就是，我的确是被冤枉的，杀人的是我亲弟弟，然后借口引我过去后报了官，而我就成了那个杀人犯，他便成了百姓口中那个大义灭亲的人。”

“你难道不恨吗？”吴芊芊嗖的一声趴在了铁笼上，当即将一旁的采花贼吓了一跳。

“我为什么要恨？”大汉反问道。

“你不应该恨你弟弟为何让你承担罪责，恨那些抓你进来的庸官冤枉了你，你心里就没恨过他们吗？”

“恨？”大汉笑了笑，“恨有什么用，我只知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一定会沉冤昭雪。”

“如果没有那天呢？你岂不是冤死。”

大汉伸了个懒腰，翘着二郎腿，悠闲道：“那我也不后悔，人各有命，但我始终相信，天下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你真的没救了。”吴芊芊说完，便又退回到了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事到如今，她心里后悔过，只不过是对因她而死的那些人的亏欠，但她依旧恨着吴亮，恨着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一双靴子停在吴芊芊跟前，吴芊芊抬眸一看，竟是吴亮。

“吴将军，这么晚了，你还有空来看我，还真是令人意外。”吴芊芊出口便是嘲讽，父女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还算和气的相处了。

“芊芊，是我对你不起，这辈子恐怕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亏欠既然你已经投靠了蒙军，那么，明日会帮你一把。”

“你想做什么？”吴芊芊趴在梯笼前，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没什么，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但......也仅此而已。”吴亮抬脚离开。

“杀了我，杀了我，吴亮，你个孬种，有本事杀了我啊。”

可惜，吴亮并未回头，只留下一个细长而萧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