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小孔坚便甚少见到他的姐姐,只有在皇宫设宴时,才能远远见上一面。
后来,小孔坚长大,从母亲的口中听闻,宫里的二姐姐被封了贵妃,皇上特地允许家眷进宫,他就这么跟着母亲去了皇宫。
那日,在见到二姐姐时,他才发觉,二姐姐虽穿戴着最华丽的衣裙与首饰,但神情间却早已不复从前的明媚,更多的是淡淡的忧愁与憔悴,他的二姐姐从前明明是最聪明活泼的,可如今.....
也是在那日,孔坚在贵妃宫中见到了一个比自己小个几岁的少年,少年眼眸澄澈,态度亲和,倒不像是从小生活在宫里的孩子。
经过贵妃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个少年竟是皇上最不受宠的六皇子,贵妃已经认他做了儿子。
可为什么他的二姐姐不能养自己的孩子,却要养别人的孩子呢?是了,一年前孔婉也曾有孕,但后来却因宫中一个最不起眼的美人落了胎,从此,孔婉便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那日,孔婉与他和母亲说了好多话,这么多年孔坚却只记住了一句话。
“阿坚,以后你便是无妄的舅舅了,当舅舅的,可要保护好外甥哦。”
也许那天孔婉说的是玩笑话,但孔坚却一直记到现在。
再后来,随着孔老将军的离世,没过几年,孔家大哥和三哥在去江南平乱的路上被人埋伏,埋骨他乡,孔家一下子便落寞下来。
后来的后来,孔坚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承袭了父亲和哥哥的衣钵,宫里的二姐姐被封为了皇后,先前那个少年被尊为太子,孔家这才重现昔日门庭若市的荣光。
恍惚间,眼前诸多同僚俩 孔家拜访的身影已不见,孔坚端起的酒杯轻轻放下,眼前的场景变成了屏山关的帐中。
“舅公,您怎么了?”
孔坚是当今皇上名义上的舅舅,无论如何,姬北棠也要称呼其一声舅公的。
“嗯?没什么。”孔坚回过神,抿了一口酒,道,“这屏山关的酒烈,老夫喝着倒有些不适应。”
闻言,吴亮最先笑起来,鼻子下的两挫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屏山关的酒皆是陈酿,也难怪孔将军喝不习惯。”
“无妨,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舅公,不知您此次来屏山关,潼屿关内可有人暂代您之职?”
孔坚拱手回道:“多谢太子殿下挂怀,潼屿关内有臣的犬子坐镇,支撑这几日绝无问题。”
“那便好,今日舅公远道而来,定是舟车劳顿,我们明日再商讨后续对付蒙军的计划吧。”
闻言,众人起身告辞,“臣告退。”
景煜欲要走,却被姬北棠叫住,“阿煜,你留下,我有些事要问你。”
众人走后,主帐内只余二人,姬北棠道:“今日,你觉得孔坚可靠吗?”
景煜思索片刻,回道:“不确定,光凭一顿饭根本看不出什么,但从他之前拼死守住潼屿关来看,此人可用。”
听了景煜的话,姬北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我不想我们后续针对蒙军的计划,受到任何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