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没说,陶大夫走到床前,抓起景煜的手腕便给他把脉,良久后,他朝众人道:“他没事,急火攻心而已,休息休息便好了。”说完,陶大夫便带着绯竹就要走。
“等等,陶大夫,要不你还是给他开点药吧。”姬北棠拦住二人道。
即使面对太子,陶大夫也丝毫不留情面,他毫不客气的说,“太子殿下,他又没有其他的病,这药乱吃,也是会出人命的。”
闻言,姬北棠也不恼,“那您这里有没有治心病的药,或者安神的也行,总之你给他开一点。”
“这……”
陶大夫转头看向吴亮,吴亮沉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待得到吴亮的肯定后,陶大夫这才应下,“请太子殿下放心,药,晚些时候我让绯竹送来。”
“有劳。”姬北棠微微点头,目送陶大夫和绯竹离开。
二人刚走,床上的景煜便猛地睁开眼,他挣扎着站起身,却被一旁的姬北棠摁了回去。
姬北棠以为景煜要去寻短见,于是大声吼道:“阿煜!你清醒一点,事已至此,你得振作起来!”
“是啊,景煜。”顾垚红着眼,显然刚刚是偷偷哭过了,“阿颜她……”一句话没说完,顾垚红着眼,转身掏出帕子擦着眼泪。
景煜笑着看向他,打趣道:“谁说我要寻短见了,战报还没写呢,我得赶快将蒙军退了的消息传回京都。”
只是,众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强颜欢笑,他将悲伤深深的埋进心底,不想让众人看到。
“要不我替你写吧?你不是还……”
景煜连忙打断姬北棠,“北棠,让我亲自写吧,叶将军一家的事,说到底也是我的错,我作为镇国将军,没能及时识破蒙军的阴谋,致使北荆关孤立无援,落得个与敌人同归于尽,回去后,我会向皇上请罪。”
“好吧。”姬北棠深吸一口气,“回去后,我也会像父皇请罪,我作为太子,没能尽到太子的责任。”
说完,姬北棠先一步走了,随后吴亮也跟着走了,景泗看了景煜一眼后,也跟着出去。
偌大的帐中,只剩下景煜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
日光透过淡黄的营帐,像一把利剑将光明与黑暗隔绝,景煜的身形恰好立于黑暗中,他低着头,似是在看地上的那团光圈,也似是在想念一个人,那个人就像是太阳,照亮了他。
景煜抬脚踏进光明,身影一晃来到书案前,他坐下后,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旁的狼毫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直到他将所有事都写在上面,在他将要写下“辛颜”二字时,手中的狼毫笔却久久停在半空中。
寂静无人的帐中,狼毫笔“啪嗒”落在了桌子上,桌前的人忍不住掩面痛哭,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显得很是冷漠的景煜,在这一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守在帐外的景泗,在听到里面传出隐忍克制的哭泣声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还从未见过他的主子如此哭过,就算是小时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