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以智拿出来纸笔坐在了自己面前，张凡仲也正色开始讲解起来。

“转手贸易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咋回事，也就是把一些商品收过来转手卖出去。实质上来说就是我有产品你没有，我便卖给你。

假如哪天欧洲人自己也能生产同类产品，这类产品还能卖出去么？你做转手贸易没错，你只是商人。而生产者呢？大家都觉得这几样商品就够了，没有人去想瓷器、丝绸和茶叶这些商品如果欧洲人开始自产，或者美洲也开始生产，现在的转手贸易如何进行下去的问题。

譬如说瓷器这块，以前的朝鲜和倭国就已经能够制造出来，只是质量还赶不上大明。印度也可能生产茶叶，菲律宾也能生产白糖，倭国也能生产漆器……这转手贸易还怎么做？

……

只有不断地开发出新的商品出来，这转手贸易才能做的长久。

譬如沿海多产热带水果，这些是欧洲不产的。如何想办法解决存储问题把水果卖到世界各地？

解决水果的存储问题就是科技的进步，有了这个技术就能解决蔬菜、食物的储存。

沿海的水产海鲜如何送到内地不腐坏变质，这个问题为什么就没有人去想办法解决？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市场。

再说西北毛纺织产品。

以前只知道卖牛羊肉，羊毛羊皮的膻味没人去想怎么消除。现在一头羊不仅能剪羊毛做出来羊毛衫，还能编制地毯，一头羊的附加值就增加了许多，牧民喂一头羊产生的价值变高了。

以前养了一百头羊，只得到了肉钱，现在又多了一百头羊毛和羊皮的收入。

……

何家湾的布匹采用了新技术，质量高不说成本还低。土布的生产者不改良技术他就是竞争不过机器纺布。

改良技术或许就能用在别处，促进其他行业共同进步。

木船为什么造不了铁船这么大？因为它的龙骨受限于木材的长度，所以造不大。

跑起海贸来，铁甲船一艘能装木船十艘的货物还减少了九条船的水手，减少了这些水手住宿的空间又能装货物，减少了这九条船水手的食物存放空间，又能装货物。这成本低了多少？货物送到口岸，哪个商家的竞争有优势？这还不说航海的安全性。

……

所以，老师不是搞垄断不给他们活路，而是逼着他们开发新的产品，逼着他们发展。

不改革，不发展的，自然是死路一条。”

张凡仲这里讲完，方以智的笔记本也是记得满满当当。

“凡仲，过来吃饭了。”何忠用对讲机呼叫道。

“好的。马上就来。”

伙计中午都不回来就在商铺后面做饭，张凡仲这里没人做饭只有去商铺吃，要么就是下馆子。

吃过饭，方以智便去商铺联系货源。譬如景德镇的瓷器在京城有商铺，想要瓷器去商铺商议便可，不用跑景德镇去。

跟商铺联系好后先把货送到对马岛，等何家湾去美洲的船队经过时再提货。

抽空张凡仲又去了趟唐山，观看了铁轨生产和机车制造厂试制的火车头。

火车头在一段密闭的铁轨上行驶，总长度大约有2公里多。整个运行状态良好就是不知道拖力够不够大。

“张哥，这火车力量足得很。”何左指着旁边对着的像小山一样的钢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