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那么一句话与许轻舟记忆中的轻叹相吻合,他慢慢起身对这老人家满含尊重的鞠了一躬。
“哎!许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呀!你这读书人,怎么对俺这乡下泥土弯腰呢…”
这老人家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礼,急得她赶忙上前来扶起了许轻舟,或许是因为真的会有一个人愿意去听潜藏人世间最贫穷之地的悲苦,阿牧奶奶方才未能流出的眼泪这时候才感动的缓缓落下。
“没什么老人家,这一躬您受之无愧……”
这是对于平凡生命中人那坚韧而又无私的光辉所鞠。
“喂!许…许坏蛋…”
二人的谈话被打断,娇小的少女第一次以女儿家姿态展现在许轻舟面前。回头便看到那阿牧推开屋门凶巴巴的瞅着他。方才因为带过去的衣服已经掉地染了灰,此刻阿牧穿着不知是谁的宽大衣服,平日里脏兮兮的卷发洗的干净整洁,分在红粉的脸蛋两旁,如此看来确实是能看出她是一个小姑娘。
明白了这个丫头曾经的悲惨经历,许轻舟心里明显是软了许多,因为她与自己多年前何其的相似?
“说了多少次,要叫许老师或者许先生…”
可少女压根不吃这套,又继续气鼓鼓道:“方才你的誓还没发!快些说!”
“阿牧你,哎…”
奶奶也不知这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阿牧是从许先生来了村庄以后才逐渐开始变得开朗些,老人家自然是希望许先生能多陪陪自己的孙女。
“那你以后难道要做一辈子的男人吗?”
或许是许轻舟的问题回答起来很简单,这姑娘半点也未停顿道:“那是自然,我一定要将阿妈带回来,就算做一辈子的男人又有什么不可?”
“可你这样能打得赢人家吗?”
“这……这不要你管!你只要不与别人说我的秘密就好!”
可能是做老师的责任感,又或是心中那一点同情心在作祟,许轻舟觉得自己肯定是放不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虽然她总是会惹自己生气,可没了她,那这趟草原之旅也就少了无数趣味以及回忆。
“我可是你的先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牧同学的事老师自然是要管的。”
没想到他许轻舟也能用一些不算理的道理了……
“什么父呀师呀的!哪家师父会趁着弟子洗澡进来偷看的?!”
喂喂喂!你奶奶还在这呢!如此破天荒的话也不怕吓到老人家?
“谁知道你是女孩子呀?这也要怪老师?!”
许轻舟确实是没了主意与办法,他本来就不习惯与别人斗嘴,尤其还是那人占了相当大的理时。
“怎么不怪!就怪你!以后我若是嫁不出去了!全是怪你!”
突然有了矛盾转移的方向,许轻舟赶忙道:“啧……可你当了男人就没办法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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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为什么…”
少女微微奇怪。
“明天生物课会说的…”
到此许轻舟都不忘要宣传一下关于明天的生物课。
“哼!笨蛋!”
“啧!”
屋外的雪渐小,许轻舟也该回去了。他看了一眼阿牧,随后又对着奶奶道了一声别便出了屋子。
门口已经能踩出极厚的脚印,如此看来入冬后的雪定当是铺天盖地般才对,许轻舟再度升起了回不去家的哀愁与对身后屋子中那个悲惨少女不幸的忧虑。
“喂!许笨蛋!”
回首,依旧如往常般那样少女站在门口,只不过如今看向他的眼神明显是有了些躲闪。
“怎么了阿牧同学?叫许老师有什么事?”
“哼!许笨蛋!”
非的是将这个称号坐牢了才肯继续后面的话,许轻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快些说吧外面冷,早些进屋去莫感冒了…”
“你…”
其实并未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看着许轻舟慢慢走远,可问题少女并不明白这叫什么,心里还以为这是希望许轻舟赶紧走快点……
“你必须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呀!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好怕怕!许同志被吓坏了……
“放心吧,许老师指定不会与别人说的。阿牧同学放心吧……”
“还有就是…”
之后的话扭捏了不少,许轻舟不明所以的走近了些,却不料这小丫头从地上突然汆了个雪球砸在了许轻舟脸上。
“还有就是今天的雪仗是我赢了!…再见!”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这个调皮鬼…”
或许是没能留心阿牧最后的话,许轻舟掸了掸头发上粘着的雪花,随后苦笑着转头向着哑雅家返回了。
“呵呵…再见…”
他怎么会没听到,没听懂呢?
雪还在下,洁白的雪能暂时掩盖伤疤,灰烬,可待到那春风到来,就是不知道融化过后的风景究竟是不是人们所期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