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孔阙的回忆仍在继续,许轻舟也只能停下思索继续聆听她的讲述:“阙自打出生起便只有半羽,是天生的残缺…娘亲觉得阙此生应该不会有过高的成就,便让阙离开了身边。之后阙便独自去往了万妖城中居住,一住就是十年,直到后来接收了四季门担当门主之位,才从万妖城来到了泗国王都…阙觉得定然是年幼之时总是做不到让娘亲满意,所以她才会…”
眼见着银发美人的情绪逐渐低落,许轻舟只有发动自己早已经深藏不露的知心大哥哥系统:“孔门主此言差矣!我觉得门主的母亲可能是因为将残缺的你留在身边,总会是心里内疚与害怕门主感到自卑,于是便让你来这人间中炼心。而这世间多是残缺不全之人、之事,门主自此经历一番红尘滚打之后,或许会有什么感悟…”
“是这样吗?”
许轻舟说的一板一眼,孔阙听的一点一颔。
而许同志的忽悠大法还在继续:“门主,你的母亲是不是总觉得你什么事都做不好?”
“嗯…”
“但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对不对?”
“对…”
“那门主来到人间经历红尘之后,是不是觉得不那么在意自己是否残缺?而且是不是也收获了许多?”
“是…”
“这就对了!门主的母亲一定是为了锻炼你,相信在下!”
“真的是这样吗?”
“嗯,极大概率是这样。”
天然呆好哄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许轻舟一顿胡说八道加正儿八经的劝慰,总算是让这银发佳人的神色回归了平常。
可或许是因为不明白笑容究竟该是怎样,所以孔阙唯有将怀中的小猪娃娃捧在手中来回转动了半圈,如此才能够将心中小小的喜悦微微显露出来。
但见到这个微笑的小猪娃娃,许轻舟新的疑惑又逐渐诞生,于是又对着孔阙浅笑问道:“对了,这个娃娃门主为何迟迟不愿放进去?往日明明…”
孔阙总是将许轻舟抓来的娃娃,通过文道手段再送回原位,就连昨日那个极具有纪念意义的首个抓出的娃娃都被塞了回去,可这个娃娃却是许同志第一次见其未有复原。
而银发佳人却是用葱指戳了戳小猪娃娃的脸蛋,轻声回答道:“因为它在发自内心的笑…可是阙不会,因为从未有人教过…孔阙也想要这般…但是孔阙不知道什么是真心的微笑…”
难怪这天然呆微笑的次数少的可怜,原来还是个需要教会表情的面瘫…
可这明明是人所能拥有的最基础反应。
“嗯,许某自认为这个比抓娃娃要简单的多。”
“是嘛…那该如何?”
“孔门主…”
“怎么…”
闻声佳人抬螓首,但见张飞许轻舟。
若是文道发明者知道许轻舟用愿想之力将自己白净的面庞,化作了黑脸大胡茬的张翼德,如此只为了哄美人一笑,怕是要气的从轮回中复活过来。
可这样确实有奇效,孔阙哪里见过许轻舟这么个正经的人儿这般的反差?再配上一个稀奇搞怪的表情,偌大的反差感不由得使她未能忍住轻柔的笑了一声。
“噗嗤…许轻舟…你怎地变成这般模样?好丑呀…”
“还不是为了逗孔门主笑一笑?你看效果显着,门主这不是学会笑了吗?”
手抚上嘴脸,感受着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这银色佳人惊讶万分的同时,亦是不由难知内心莫名产生的情愫。随即孔阙再度恢复了平淡神色,转而又学起了方才的微笑。
小主,
而见孔阙很快学会,许轻舟也是微微松了口气。害怕这天然呆学个笑也要像抓娃娃机一般的“难缠”。
“对,没错…门主此刻就是在微笑,待到门主再无特别留意的露出这般神情之时,就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过短短片刻,孔阙就学会了此生的第一个复杂神情,这种奇怪的感觉令这佳人想要站起身来走一走、跳一跳。
可亦是还有另一种情感使她想要抬头去看那个胡子拉碴的黑脸张飞。
“许轻舟…”
“孔门主又有何事?”
许轻舟却已然恢复了容貌,而他转眸所见那一瞬间,是春风白雪的苏沐,是夏日掩冰的爽凉,是秋叶徐落的雅匿,是迟日冬归的守盼。总有种美可以用任何华丽的词语来形容,或许这便是许轻舟所能看到的浅浮于面容之上最惊心动魄的微笑。
那震撼人心的笑容不过只有一眼而已,便足以铭记终生,孔阙是有些不知面前男人为何呆滞而住,遂起了身慢步上前了两步。
“许轻舟?”
“咳…嗯…孔门主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许轻舟迟疑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在此基础上向前,如此距离已经足够,无论是身体亦或是心灵。
而孔阙却从未有过感情上的思索,只是抱着感谢的心情道:“没什么…谢谢你…”
已见其笑,不奢其缘。
许轻舟亦是微微摇了摇头淡笑回道:“呵呵,那就希望孔门主早日抓起娃娃,早日毕业吧…”
于是乎,二人又开始了专攻娃娃机的大业,可结果自然还是不堪入目。
“门主…咱们要不…”
放弃?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了…
方才所学的是微笑,可孔阙此刻需要的是另一种更能表达惭愧与坚持的神色。
“阙,一定不会放弃!”
“可是…”
如此这般,唯有一法。
“许轻舟…”
“哎…在下明白了…”
二人再度亲昵执手,开始一番彻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