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走近两步,面露微笑,指了指南宫少卿,循循善诱道:“你有权沉默,但他的刀不会沉默,他可不像我这般有耐心.....”
瞥见那黑刀闪光,缓缓抽鞘,见他双手一摊,认命道:“刘大人想知道什么?我说!”
“清心居那把火是不是你找人放的?”
郑康低头道:“是!”
冷双儿美若秋水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平息的盛怒之色,手中剑微微抖了三分。
“认识一个姓花的人吗?”
郑康有气无力道:“花三年嘛,童老头的徒弟。”
“我听说你来康乐三年,是为了替相党求一种药,花三年一直替你研制此药,成功了没有?”
“没有,若不是没成,我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郑康面色微冷,似乎在蔑视世道不公。
“成了,送到哪里去?”
“南漳郡的百花楼。”
“何时?”
“下个月月初,会召开百花宴。”
“与何人接头?”
“这我真不知道,先去赴宴,这是规矩!”
郑康不耐烦道:“你问完没有,能说的不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该放我走了吧?”
刘子明微微一笑,“问是问完了,但我可没有说过放你.....”
“你!!!”
“别急呀,郑大人,新仇是结了,但我们还有旧恨呢!”
刘子明拍了拍手,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有一脸色极其低沉的女子缓缓而入,攥紧着裙摆,浑身发抖,眼睛里盈眶的热泪。
女子眼神如同烈阳灼心,刺得郑康一阵心慌。
“认识她吗?”
郑康细看,总觉得似曾相识,那女子面色小麦,眸子清亮,一袭翠烟衫素衣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青草味,郑大官以为是哪个把玩过的小女子,摇头道:“不认识!”
“我提醒你一下吧。你放火烧死的童老,正是她爷爷。”
郑康恍然大悟,瞳孔一幕惊异,那女子瞳孔之中却是和那老头有几分相似。
郑大官虚汗直流,猛然起身想要逃跑,冷双儿早已忍无可忍,直接红靴一提,横断其腿,拿起一块白布塞入其口,直接把他一把丢在房柱处。
南宫长绳捆绑,郑康涕泗横流,拼命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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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芷拿起红烛,缓缓走向郑康,捧起这厮的丑恶嘴脸,低声道:“这当官的,说话没谱,有句话他说的不错....”
“对付所谓不公,就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童姑娘冷笑一声,小手轻轻一抖,火烛坠地,火海顿起。
小窗传出黑烟,然后就是一阵滚滚浓烟,吞天噬地而起。
童芷若缓缓关上门,狠狠抹了抹眼泪。
……
屋外,刘子明几人背手看着这场火光。
“怎么样,这顿下酒菜还合大人胃口吗?”
何燕山微皱老脸,心疼道:“刘大人,人杀了就杀了,为什么要烧房子.....”
刘子明一怔,望着低头走来的童芷姑娘,笑道:“这妮子没轻没重,非要以牙还牙,何大人见笑!”
“这府衙修缮费.....”
刘子明大笑一声,“放心,放心吧,我出我出!”
一旁的南宫少卿歪嘴冷笑,心里暗暗道,
自掏腰包?
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
夏日炎炎,晚风微热,
难得下了一场大雨,雨后的岭南总是青山环绕,落霞漫天。
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丘上,雨刷清风,扫去了大半暑气,有几人居高临下并排眺望,手拿纸伞,目及之处,城中一地冒出隐隐的黑烟。
这是康乐郡这个月起的第二场火。
郡守府在不到一夜之间化为废墟,郡守郑康大人不幸丧身火海。
这场无名火来的十分诡异,与童老先生不同的是,百姓不仅没有丝毫悲伤,反而一片叫好。
不久后,官府贴来告示,郑康贪赃枉法,扰乱地方吏治,在位不到五年,府中竟然私吞三十万两雪花银,罪大恶极。
传报朝廷,天子盛怒,颁布法旨抄其三族,严惩相关大小官员。
遮住康乐许久的乌云终于一日散开,久旱逢甘霖。
雨中,康乐郡百姓成功脱离苦海,百医开禁,百业自由,街头巷尾响起欢呼的庆祝声,连那路边野花,小草也欣然在雨中舞蹈,在好春光里微笑欢腾。
这场雨来的及时,雨来,万物生长,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童姑娘哭着哭着也笑了,看着深藏杂草堆旁的碑石,雨水洗去污色,这场大雨后,岭南也许不会再那么热了。
“爷爷,我为你报仇了。”
刘子明手打纸伞,缓步而上,轻声道:“童姑娘,童老爷子此刻也许正在看着……”
童姑娘抬起头来,雨水顺着脸颊打湿发尾,姑娘家泪眼婆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孤独和怅然。
这次是温柔的泪。
刘子明伸手替她擦去,
望着徐徐黑烟,施小小抬起头,怯生生问道:“会不会太狠了?”
童芷站了起来,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身为医者,我珍惜每一条生命,可是什么事都应该有个公道,杀人者偿命,这就是我要的公道。”
刘子明的伞偏了偏,“童姑娘说得对,小小你记住,在这世间,要大胆去要你的公道。”
施小小猛然点了点头。
刘子明望向童姑娘,问道:“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童芷摇摇头。
刘子明笑了笑,“一起走吧,行医治天下,不正是姑娘的医道吗?”
童姑娘怔怔看他,忽然笑道:“管饭吗?”
刘子明也含笑道:“姑娘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
东柏的茶汤铺子生意依旧红火,只不过今日来的大都都是农民和百姓。
人人都在热谈康乐这几场无名的怪火和那条专杀官兵的黑狗大侠。
有一富家员外服饰的老头在喝茶等人,等的那人匆匆来迟,连声告罪。
“久等久等。”
老头正是何燕山,坐在人群中那叫个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迟到的那人自然是刘子明了,自己毫不客气地倒了碗桌上的茶汤。
身着便装的何燕山瞥了这厮一眼,眉间松弛了下来,第一次和这家伙见面时这家伙也是这般不客气。
“这茶汤也是我买的。”
刘子明不管不顾,猛灌一口,举碗道:“老大人小气了。”
“为什么约在这里?酒楼不是向民间开放了吗?”
刘子明看了一眼周遭,“人声最喧闹处,才适合谈事。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