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卿白衣猎猎,收刀入鞘,衣衫却无风自动。他微微敛神,侧身伸出五指,凝神魄瞬间化作星星点点的碎光,汇入他的眉心。
冷嵇之怒目圆睁,杀心大起,铮的一声抽出长剑,怒道:“混蛋,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双手紧握剑柄,重剑划过地面,在礁石上刺出火花。一瞬之间,剑意暴涨,他的身形暴起刺出,剑招犹如一头黑雄狮,张牙舞爪地朝南宫扑去。
清风徐徐,剑影摇曳。
冷双儿一步踏起,伏羲剑强悍无比,剑气化为一头火凤凰,将雄狮剑气撕破。冷嵇之侧身躲过红光剑刃,肩膀处却被剑气撕出一道口子。
申屠明城一个闪身接住冷嵇之,沉声道:“妹子,你这就不讲道理了。”
那红衣女子眼神清冷,不怒自威,霸气道:“我冷双儿袒护心爱之人,从来就不讲什么道理。”
申屠明城叹了口气,道:“我有个办法不动干戈,既然双儿妹子要回剑都,请这位南宫公子便去家族小住几日如何?这样我们也能交差,你说呢?”
冷嵇之眼冒幽火,但既然申屠大哥都开口了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况且等到了剑都,他自然有法子对付那黑刀白衣。他咬着牙,阴寒道:“好,南宫少卿,去问剑大会比上一场,可敢?”
冷双儿猛然跺跺脚,娇嗔道:“比就比!怕你不成!”她转头看向南宫少卿,见他微微点头,便牵着他的手转身走去。
北海边此时风雪飘舞,冷嵇之死死咬住牙关,发誓要让他们好看。
申屠明城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沉声道:“走吧,双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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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面色冷清如寒泉的南宫少卿微微掀起马车帘子的一角,若有所思。随着冷家的马车前行,一路上果然是毫无阻碍。
两国边境关隘林立,马贼和军骑良莠不齐。刘子明虽已为他们备好了通关文牒,但一路上仍难免遭遇守关将士的敲诈勒索。碰到劫财的还好说,可若是碰上那些不要命、只想劫色的家伙,南宫少卿那冷漠的性子也不禁会大开杀戒。
一月前,有个名叫胡葵的帮派老大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称燕霞小镇来了两个外乡人,其中那女子肌肤胜雪,身材曼妙,眉眼间蕴含着秀气,声音和笑容更是无比温柔。这一番描述,让那老色鬼馋得夜不能寐,当夜便率领八十名手下夜袭了小镇。这八十人皆是江湖中的好手,其中还有三名从北陵前线退下来的老兵,据说已踏入三品之境。然而,谁也没有料到,那白衣公子和红衣小姐都是传说中凤毛麟角的一品高手。
那个夜晚,胡帮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全军覆没。然而,有一个人却侥幸逃脱,并通报了胡帮背后的靠山,第二日他们便集结了几百名江湖高手,对这二人展开了长达数月的追杀。
正是因为这场追杀,南宫少卿和冷双儿一路耽搁,最终错过了凌若寒的最后一战。想到此处,南宫少卿心里隐隐作痛。
如今上了冷家的车队,算得是一路无忧,身为天下剑道首宗,特别是在北陵江湖中有着无上地位的冷家,无论是寻常地痞流氓或是江湖帮派都绝不敢招惹这么一棵参天大树。
冷双儿一双凝脂如雪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南宫的脸蛋,轻柔道:“十七哥哥,你还在想那个冷嵇之?家族不准在外私斗,等问剑大会你看我不把他揍的满头是包,给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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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少卿心头一暖,抓住她的手,温柔道:“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啊……”
冷双儿涨红俏脸,嘀咕道:“我就看不惯别人欺负你呀。”
突然她灵机一动,水灵如秋月的好看眸子抖了抖,笑道:“有了,我不打他,我让老祖宗收拾他。大伯公最听双儿的话了。”
南宫少卿愕然,轻轻将双儿靠在肩膀上,温和道:“你大伯公冷君山那么厉害的人物哪能出手教训一个小辈呀?”
“寻常人自然是使唤不动他的啦,但是他一向听我的,这伏羲剑当初便是他独排众议,许我带出家族的,不止呢,就连你我二人的婚事便是他老人家和你爷爷南宫问一起定下的娃娃亲。”
南宫少卿恍惚望向窗外,眯眼道:“那是要多多看望他老人家才好。”
说话间,剑都,双雪城快到了
传说双雪城一年到头小雪不断,却只有两场大雪,一场在岁末,一场在初春。
如今正是岁末,大雪一下,远处的大城就变得格外安静。雪花落在房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晶莹的玉珠落盘;落在树枝上,压弯了枝头,宛如沉甸甸的银条;落在湖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仿佛雪花与湖水融为一体。
一辆马车艰难地在冬日穿行,马踏雪印,宛如在雪路上留下一行长长的诗句。
冷家的驾车门客抬眼望去,煌煌剑都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一把天神之剑斩压巨龙,极为雄阔,震人心魄。
没过多久,车夫浑吸一口凉气,说道:“小姐,到家了。”
寒风呼啸,雪花飘舞,冷双儿牵着南宫少卿的手,偷偷溜出车队,在雪花街道城门口匿了行踪。
站在一处熟悉的街头巷尾,少女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到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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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冷府外站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
老者满头银丝,身形如山,腰间佩戴着宽大的长剑,在高大的冷府门前徘徊踱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双儿宝贝,怎么还没到家呢?”
他身后是庞大的阵仗,家中女眷、一众家丁和十余名门口剑手全部守候在门口。小姐回家是大事,族里的长辈都要出来迎接,更何况这位老祖宗都亲自出来迎接了,更没人敢怠慢。
收到城防统领孙巡的消息后,包括城主申屠焱在内,所有人都早早推掉公务,等待在门口。
既为城主也为家主的申屠焱一袭金丝黑红袍,腰间悬挂着一块剑形白玉,身材修长,下巴处有一寸粗硬的胡茬,一脸无奈地望着眼前的老者。
他咳嗽了一声,无奈道:“大父啊,双儿刚刚回来,还带了客人,想来这会是在街头闲逛,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老头儿停下脚步,眯眼道:“客人?男的女的,哪个不长眼的小混球,敢招惹我家双儿,以为老夫的宏道剑是摆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