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手持缰绳,目光凝视着前方将斗笠压得极低,雨雾天气更是看不清一点面容。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在风中微微摆动,补丁清晰可见。
驴车的木板上,堆放着一些简陋的行囊和杂物。车篷的一角在风雨中摇曳,偶尔露出里面陈旧的被褥,过了一会,被褥里忽然响起人的喘息声。
张平被冰凉的雨水浇醒,双眼缓缓张开,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驴车上,身上的伤口都被清洗过了,还打上了军方才会用的伤结,敷上了气味难闻的药油,显然是临时熬制的,即使在雨中刺鼻的药味也依旧强烈。
他闷哼一声,试图让自己爬起来,可只是稍稍挪动手臂,就像要散架了一般,四周不断颤抖,显然是在动,也不知道是驶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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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滴滴汇流入江入湖。
“不想死,就别动。”一个阴沉的嗓音在张平耳边传来,他只看见透过一起一伏的角度能隐约看见车夫的背影,看见那补丁衣服露出的背部的肌肉被不知道何物撕开了一条可怕的血痕,血肉模糊。
“是你救了我?”
张平呼吸急促,艰难地问出了口,他迫切想知道此人是敌是友,若是这人是敌人想要绑架他威胁水猛军,他宁愿现在就自尽。
那名受了背伤的车夫明显停顿了一下,依旧没有转身,而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是我救的你,但不是为了你。”
雨声嘈杂,张平嗓音干涩道:“为什么救我?”
车夫沉声道:“有个蠢货救你被抓了,而我一个人没办法救他。我想,你身为江南水猛军统领应该有些办法。”
张平皱了皱被雨水打湿的英武浓眉,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我想起来了,昏迷之前,是刘大学士救的我,只是很可惜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车夫勒住控驴的缰绳,转头是一张狰狞的面容,眸子里透出杀意森森的眼神,死死瞪着这个忘恩负义的江南第一武将。
张平轻轻抬头仰视这张恐怖的面容,神色平静,可他总觉得似曾相识,结合那军方才会用的伤口包扎方法,此人他一定在军方当过兵。
“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在下曾在边境线上的紫云关当兵驻守,虎贲军老十三团听过没有?”这是一句简单的试探,试探对方有没有军方背景,斗笠之下有没有可能是军方旧识?
只可惜那名车夫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中写满了冷漠,显然对这句话中的深意毫不知情。
车夫揉了揉太阳穴,抹去脸上的雨水,平淡道:“我只关心你能不能救人。”
“没法子,我要是有办法,岂会被敌人打成现在这副模样?”张平将身子彻底躺下平,发出一声自嘲笑意。
车夫转过头去挥动打驴鞭,嘴角浮起一丝阴沉笑意,喃喃道:“你会有办法。”
鸳鸯湖林上百鸟惊飞,不是因为这突然而至的暴雨,而是因有庞大凶物在林间出没。
白虎狂奔在林间纵跃,刘子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雨水冰冷透入伤口,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沉重,意识也有崩溃的迹象,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挺住不至于昏死。
云海滔滔,大业未成,难道真要死在这大好江南不成?心中的她生死未卜,再怎么样也要到她身边去,说上一两句没说出口的情话才甘心去赴黄泉嘛。
大雨滂沱,刘子明脏兮兮的脸上混着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虚弱道:“小白,带我回去。我找到小芷了。”
白虎猛然一个急停险些又将人摔飞,朝天怒吼咆哮一声,似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