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骑乘着四月微风走走停停,赶了八天八夜的路,终于在第九天清晨来到了乌甘草原。
孟卓台吉部已经聚集了几位那颜。
巴山部比拓跋部早到了一天。
巴库、巴鲁兄弟二人大老远就看到了拓跋宏,拉住后者是一顿寒暄。一直聊到傍晚,拓拔宏被拽去了巴山部帐篷喝酒。
父子三人跟一个模子刻出似的,站在拓拔宏面前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好在巴图卢那颜很好说话,之前得知拓拔宏送了几匹好马就对后者有了好感,更不必说现在的拓拔宏已经能跟他平起平坐了。
一杯接着一杯,众人都喝得尽兴。巴图卢那颜更是邀请拓拔宏在春狩会结束后去巴山部做客。
盛情难却,不答应都不行啊。
就这样一连喝了三天酒,终于在四月十四号,所有的那颜都到了。
春狩会正式开始。
不同于打草谷,这次台吉就象征性地给众人打打气,并不参与此次春狩会,只是在大帐里等着众人满载而归。
狩猎会说到底就是给青壮的那颜展示武艺的机会,如萨扎那颜这般上了年纪的几位那颜都留了下来。
九个青壮那颜都只带了扈从,就连台吉的几个子嗣也只带上了亲卫。
拓拔宏总算见齐了台吉的四个儿子。
世子在队伍的正中央,身后跟着几个那颜。拓跋宏跟在世子身侧,打量着周围。
这几日饮酒作乐,巴山部就一个特点,上到那颜下到侍从,一旦喝嗨了就开始吹牛不打草稿,肚子里那点东西不吐露出来不痛快。
在拓跋宏的旁敲侧击下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让他知道了很多台吉部的事。
隔着一段距离,右手边的那日苏今年十六岁,生母是苏察伦部那颜的女儿,是台吉的嫡次子。
他长得果然如传言般身长貌伟,眉宇间透露出如其父亲一般的英气,只不过看起来稍微有点骄淫跋扈,在人群中如众星捧月。
左手边的是莫日根。
台吉的大儿子幼年早夭,莫日根虽说是二子,但其实是庶长子,也是台吉现存的四个子嗣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
他面相沉稳,为人也宽厚。长得熊腰虎背,跟着台吉打了十多年的仗,称得上是员悍将。所以孟卓台吉才放心在外出征战时让他镇守台吉部。
不过,莫日根的出身并不好,生母是个婢女。他是在台吉尚未娶妻时生下的,所以早早退出了继承权的争斗,平日里对几个异母同胞的弟弟也颇为照顾。
因此不论是格日勒图还是那日苏都对他恭敬有加,近年来更是极力拉拢。
最小的布仁,在莫日根的身侧,眉宇间有些怯懦。
他也是庶子,严格来算应该是台吉的第六个孩子。自打台吉续弦,在那日苏出生后也有妾室生下孩子,却在短短一年内夭折。
郁闷的孟卓台吉喝的酩酊大醉,不曾想借着酒精的刺激下在侍女的肚子里成功播种了。
不知怎的,在他出世后,生母就中毒而亡。台吉在一番追查后突然草草了事,明眼人都知道谁是幕后凶手。
台吉也闷不作声,不过自此之后,布仁却是顺利的长到了十四岁。
百十骑猎手游游荡荡,朝南边的林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