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为何不怕?(1 / 2)

二十把短弩静静地躺在毯子上。

这些是从整个红柳绿洲搜刮出来的。

粗糙,是这些短弩带给拓跋宏的第一印象。

这二十把弩看起来制作手法相似,但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像是小作坊里做出来的。

拓跋宏估计,可能拉上几次弦就会报废。

“这种短弩在穆罗尼亚国内多不多?”拓跋宏向瓦西里问道。

瓦西里沉吟片刻,说道:“短弩在穆罗尼亚的民间受到严格管制。因为这种武器不仅制造简便、操作容易上手,杀伤力也足以致命。对于不会射击的人来说,短弩比长弓更值得选择。”

“穆罗尼亚军队装备的是这种弩吗?”拓跋宏再次问道。

瓦西里摇了摇头:“军队装备的是十字弩,威力要比这个大很多,也更精准稳定。这种短弩一看就是自制的,估计是哪个黑市流出来的。”

“这弩是单发的。”一旁的拓跋律拉开弓弦扣在槽上,说道:“填装起来未免也太费劲了。”

拓跋宏看着些粗糙的短弩,思绪飘向远方。

黑市。

红柳沙盗团跟穆罗尼亚的黑市还有关联。

红柳沙盗团离穆罗尼亚边境线这么远,竟然也把手伸了过去,那更近的荆棘沙盗团和鳞蛇沙盗团呢?是不是会有更多的短弩?

拓跋宏不得不提防,就算这些短弩再差劲,在近身的情况下,草原骑兵们身上的皮甲也是防不住的。

狂风沙盗团么,看来需要尽快动手了。

拓跋宏想着,思绪开始渐渐回拢。

“收起来吧。”拓跋宏看向那批短弩,对拓跋律说道。

紧接着,拓跋宏起身,走出房子。

绿洲中的千余人已经被尽数控制,跪伏在通往绿洲内部的主路两侧。

他们已经宣誓了效忠,即便是口头上,但忠诚度仍然是能看见的。

对于他们的处置,拓跋宏已有了选择。

这些人跟那些从布伦纳城裹挟回部落的平民不同。

曾经那些被裹挟的平民,拓跋宏选择留存观察一年,那是因为在草原上是他拓跋宏的主场。

他麾下有数万部众,更有探马赤军和常驻军队封锁,完全不用担心那些奴隶会造反叛乱。

而且那些奴隶中有很多是精通手工业和工匠出身的人,这些人即便没有在一开始就俯首称臣,但仍然具有他们的作用,能够为拓跋部的发展添砖加瓦。

而此刻的这些沙漠奴隶,拓跋宏真的想不出,除了熟悉环境他们还有什么无可替代的作用。

那些头顶绿光的二五仔,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所以,拓跋宏的弯刀开始动了。

“啊——”

“呃——”

凌厉的刀锋下,一阵阵凄厉的叫声随着一颗颗头颅的掉落、戛然而止。

喷涌的鲜血将通往外界的主路标记得更加明确。

这是一条血色通道。

鲜血浸润着沙土为红柳绿洲的植物生长增添了养分。

活下来的沙漠人此刻已经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当然谁也没有真的敢跑。

有的沙漠人跪在地上,两边的人都已成了无头尸体。

看着这尊杀神一路砍下来,一颗颗头颅倒飞而出,鲜血甚至能喷到对面跪伏的草原人身上。

这种场面带来的视觉冲击力,绝对让这些活下来的沙漠人,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种在他们眼中看来没有目标的砍头手法,他们中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活了这么大年纪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劈砍选择的对象毫无征兆,这尊杀神的嘴里也丝毫没有任何宣誓审判的词汇,仿佛那些死去的人就该像蝼蚁的死一样默然无声。

当然,这些活下来的沙漠人心里还有一丝庆幸,甚至会因此感到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最起码他们的脑袋还留在脖子上,不是吗?

不论是沙盗还是海盗,所有盗来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生命最基本的生存。

这些本就没有信仰的可怜人,只会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

“啊——”

拓跋宏一路砍到绿洲营地的门口,最后的这一段是整个红柳绿洲几个小头目所在的位置。

“刷——”

拓跋宏将一颗小头目的人头挑飞。

在俘虏奴隶后,这种砍头的工作一般都是他亲力亲为,系统升级所需的人头还远远不够。

拓跋律、阿扎泰、陶柏、拉克申、纥骨元……

众人远远的跟在自家那颜身后,脸上也渐渐有些麻木了。

“198,199……”纥骨元正数着地上掉落的头颅数量。

“现在有多少颗脑袋了?”拉克申问道。

“201,202。现在已经是202颗了。”纥骨元回应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颜这个爱好有点儿……”

陶柏只觉得牙口发酸,自家那颜为什么总是热衷于亲自斩首这件事,他搞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于是朝前方的两人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颜一直是这样来着……”阿扎泰扭过头,对陶柏说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拓跋律追忆着,一个个对手的名字从他的脑海中翻阅出来,最终定格在一张曾经熟悉的面孔上。

“呼~海那贺……原来是海浑部啊……”

拓跋律终于回忆起来,那张当年熟悉的脸,他笑着喃喃道:“是了,是在那时候开始变的……”

拓跋律看向前方那个肆意劈砍、霸道而行的身影,当初的族弟现在已经成了博斯腾草原上的一等那颜。

一路走来,他做的选择几乎都是准确无误。拓跋律脸上露出畅意的笑容,能有这样一位首领,真是拓跋部之幸。

前方,拓跋宏扭了扭手腕,一路重复着左右劈砍的动作,手还是有些酸的。

砍到这儿,也算差不多了。

拓跋宏瞥了瞥脚下,最后几个战战兢兢若如一排鹌鹑的沙盗小头目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颤抖。

他们跪拜的位置显然是拓跋宏特意安排的。

在两排长队伍越往后的位置,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是最大的,现在的几个沙盗小头目,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高举的刀被放了下来,两侧沙盗小头目的眼神齐刷刷的盯着拓跋宏的手。

拓跋宏将刀尖驻在地上,积攒着的、从刀柄漫延而下的鲜血顺着刀身流入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