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博尔城的西边。
麦酒村。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大雪过后,阳光透过云层和雪地间的缝隙洒下,大地上的积雪颜色白得比那些昂贵的盐要来更加的鲜亮。
“这些雪要都是咸的,那该有多好!”
小米勒用手指着树下的积雪,有些贪心地咂了咂舌头。
“咸、的?”
他的弟弟小小米勒狠狠吸了一下快溜到嘴里的、长长一截的鼻涕,小小的眼神里明亮了几分。
他才刚会说几句话,路却已经走的很稳当了。
只见小小米勒将头往前一探,噔噔噔地就往前蹿去,看速度只比村东头的大黄慢了一丢丢。
他伸出小手,在哥哥指的雪地里抓了一把雪,就往嘴里送。
“哇!”
才刚入嘴没多久,小小米勒就将雪球吐了出来,一边缩着脖子吐着舌头,好不容易吸上去的鼻涕又挂到了上唇。
小小米勒轻舔了一下,哥哥又在骗人了,雪还没自己的鼻涕咸。
“哈哈哈,小米勒,你弟弟真傻!”说话的是村东头的小沃克。
“你弟弟才傻!”
“不光你弟弟傻,你那酒鬼老爸也傻!”
“我爸不傻,我爸是村子里喝酒最厉害的!”
“我爸才厉害!”
“我爸一次能喝半桶麦酒,你爸爸能行吗?”小米勒将手张开,半抱着做出一个酒桶的形状。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爸一顿能喝一桶!”
“……”
尽管小沃克的父亲不是个酒鬼,但小孩子之间的争强好胜让他夸下了海口。
村东头的歪脖子树前,这群孩子就这么围在一起,看着小沃克和小米勒的口舌之争,但却没有人阻止。
这些孩子衣衫破旧,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面色青黑。
这个季节里,他们更是可怜,皲裂发黑的手上长着大大小小的冻疮,鼻子底下永远挂着那截脏兮兮的鼻水。
有的孩子因为保暖不当,耳垂冻得发炎溃烂,直流脓水。
不过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生命力也确实是挺顽强的,毕竟弱的都已经死了。
一时间,嘈杂的动静吸引来了周围的村民。苦闷的冬天里,能有这样的露天表演可看,实在是难得。
孩子们所说的一顿喝一桶酒、半桶酒的,完全是吹嘘过头了,即便这个村子以麦酒为名,也不是谁顿顿能喝得起麦酒。
老实说,这个村子里孩子的数量不少,有绿眼睛也有蓝眼睛的。村子里的人血脉混杂,不全是纯种法瑞斯人,祖上也可能是来自穆罗尼亚的。
一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这些没有文化的村民对自己的血缘认知。起码现在,他们是法瑞斯帝国、萨博尔城区域管辖内的村民。
手里拄着粪叉、站在歪脖子下的那个,是村西头的马利尼,他是个30余岁还没有娶妻的老光棍,用他的话来说,不结婚是因为讨厌孩子。
这不,马利尼看着这两个讨厌的小子,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