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这些或大或小被捆绑在一起病羊,随着回回炮抛射而出。
强烈的震感让病羊的身体在一瞬间遭受挤压,然后随之自由飞翔。
回回炮前甚至还留下血液飙成直线,一路残留在雪地上的痕迹。
“冲,冲,冲!”
“给我冲!”
督战的鸿台吉亲卫将马鞭狠狠抽向前方,音爆声在村民们耳边炸响。
更别提他们身后还有早已出鞘的锋锐弯刀抵着脊椎骨。
再往后退上一步,就是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最前方,20名村民为一组,带着简陋的攻城梯冲向西城墙,两侧有持盾的村民作掩护。
这些盾牌是从雷曼尔城覆灭的援军手上取下的,一些是长盾,一些是替换下来的圆盾。
雷曼尔城的具装骑兵有七成分属于各个贵族。为了逃跑,他们舍弃了鸢形盾和马甲,有些人甚至连重甲都舍弃了。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事实证明,那些被重甲拖累的骑兵最终被拿下,而老奸巨猾的贵族们则逃之夭夭。
拓跋部反正是将能搜罗到的鸢形盾全都换上了,这比山越兵所带的步战小圆盾要更利于骑兵使用。
眼下,这些冲向城墙的村民们,拿的都是替换下来的盾牌,有些甚至举着一块木板就冲了上去。
只要能挡箭,长什么样反倒不重要了。
嘶吼声,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驱散人们心中的恐惧。
哪怕寒风从呼吸间灌入喉咙,这些村民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迈步。
一路小跑间,他们被战场气息感染,身上的血随着迅速提升的体温,也一并热了起来。
“咻,咻,咻——”
城墙上,法瑞斯长弓手们将手中的箭矢贯以十分的力气,往下激射着。
刚开战时,弓手的力道总是最充足的。
飞贯而下的箭矢如雨幕般紧密,像被寒风吹斜了似的。
但若将这些箭雨当作真正的雨一般绵软无力,可是要吃大亏的。
就算是再没见识的村民,面对熟悉的法瑞斯长箭,也不敢掉以轻心。
“啊!”
村民们嘶吼着。
拓跋宏远远望去,将前方战况尽收眼底。
两翼的驳杂盾兵,优先将自己护在了盾牌下。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拿歪了盾,被长箭钉住膝盖或是脚掌的。
经验不足,害人又害己。
边上本该被保护的攻城兵,暴露在法瑞斯长弓手的视角里。
攻城梯不是盾牌,一节节的空隙处对城上的长弓手来说,宛若移动的活靶子。
尽管阵型之间,攻城队伍分散的很开,但还没走到城墙下就已经死伤了数百人。
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村民,在灼烈的痛感和阴冷的寒风中不断抽搐着。
伤口中箭处,鲜血流的很慢,也许是源自天气,又或许是撒旦的呼唤故意来得晚了些。
残酷总是在人最不愿相见的时候崭露头角。
对他们来说,现在就连痛快的死,都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