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了当时在军队已然小有作为的凤鸿飞,矮下身段百般勾引,可他一心只放在自己的原配妻子身上,就连正眼也不肯看她。
恰在此时,她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又不知是哪个男人的种……
于是不久后的一天,她装作病重,趁凤鸿飞给她送药探望时,以迷香将他迷晕,强行将他留了一晚……
万万没想到,那个原配孟氏命中合该有这一劫,恰好就是那晚,凤家遭歹人报复,凤鸿飞并不在场,而孟氏重伤不治,在她师弟引元的怀里咽了气……
昙舒听完这段陈年旧事,愣了许久,最后竟发出一声嗤笑。
他除了有几分意外,内心简直毫无波澜。
其实昙蕊以前就总是给他灌输,不要把任何一个凤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
这么多年来,凤家确实没给过他们母子一丝温情,因此,他也认同母亲的教诲,每日韬光养晦,卑微雌伏,不过是想借着凤家的权势,来获取更大的利益、更高的地位。
可他却没想到,他竟当真不是凤家血脉,而是他长姐口中的“杂种”。
但这些早已不重要了。
原本便亲情淡薄,如今又谈何失去?
他心中所惧怕失去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想到这,他握住母亲的手,面色冷峻,甚至带着几分慑人的威迫。
“我在我长姐手底下熬了十几年,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今日。娘,你明不明白?但凡被人发现我不是父亲的血脉,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佰叔是不是我的生身父亲……他死得不冤。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昙蕊的手抖如筛糠,想从他掌心抽出来,却没了力气。
他凑得极近,语气迫切而低沉:“娘,你和我说句实话,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没、没有了……我发誓,再也没有了!舒儿,你放心,娘会把你的身世带进棺材里,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昙蕊慌乱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谎。昙舒在她眼底细细探查良久,这才收回目光。
“那就好……今日娘一定累了,早些歇息吧。外面的客人还没散,孩儿还得去招呼一番,就不多留了,明日再来看你。”
直到昙舒走后许久,昙姨娘才猛地泄了气,烂泥一般瘫倒在床榻上。
……
窗外围墙的阴影里,一个女孩子的小小身影瑟缩了一下。
听得男子的脚步声愈走愈远,而周围的一切重归平静时,她这才哆嗦着从藏身之处爬了出来,又从地上抓了把雪,将自己的脚印都抹了。
完了……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她第一反应便是去找小姐,可迟疑再三,又下不定那个决心。
不行,绝不能让小姐知道!舒少爷会被杀死的!
妥妥缩成一团,痛苦而恐惧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