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筠何止是不悦,她现在都觉得她爹要么是老糊涂了,要么存心给她添堵!她怕她爹当真把这个狗胆包天的章时栋视作了她的良配,因此她考量再三,还是把上次宴请宋公公时被章时栋算计的事,三言两语跟她爹说了。
没想到,不提也罢,只是听了凤筠轻描淡写的这几句,凤鸿飞便似吃了火药一般,当场便炸了!
“去他娘的!这章家真是吊死鬼脱裤子——死不要脸!老子不过看在章老太爷的面子上给他们一点好脸,他家的小混账竟连我凤鸿飞的女儿都敢惦记!他好大的狗胆啊!做了那些下作事,竟还敢凑到老子面前来搭话,他娘的……”
如此这般骂了不知多少句,竟仍未解气,就连凤鸿飞跨下的马都被惊得来回踱步。
“把那小畜生送的宝剑拿来折了!还有……还有他送的那把弓,当柴火烧了!还有,那一箱子兵书古籍,也一并烧了!”
见凤鸿飞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从行囊里找出了好几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兵器,一一按命令处理了。凤筠看得颇有些目瞪口呆。
这章时栋真可以啊!跟她爹不过是一面之缘,竟背地里送了这么些好东西!她爹也是的,也真敢收!凤筠忍不住白了她爹一眼。
就在侍卫烧那把弓的功夫,凤鸿飞依旧怒骂不止。直到手下的侍卫上前提醒,怕误了出发的时辰,他这才住了口。
“你过来!”凤鸿飞一指身后的某个侍卫,那人马上驱马上前。两人耳语片刻,那个侍卫抱了抱拳,骑马往城中另一个方向去了。
“爹,你这是做什么?”凤筠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颇感疑惑。
“没什么。”凤鸿飞摆摆手,又嘱咐了她几句,要她收敛下性子,少树敌,以及要她看顾着点昙舒云云,这才带领一队人马出发了。
傍晚,昙舒回府后,宫里又来人传旨,说皇上封昙舒为从五品翰林学士,又赐了朝服、黄金等等。翰林院隶属内廷,协助皇上拟定诏令等公文,不必像巡抚、刺史等要离家万里,数年间轻易不得归。以后官职再升上两品,便是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了,足可见昙舒是得了皇上看重的,因此一家人都颇感圣眷,欣喜万分。
凤筠等忙接旨谢恩,打赏几位宫人。待宫里的太监走后,还安排人点了炮仗、挂了灯笼庆贺。哪怕昙姨娘也被接了过来,也没能影响到合府一大家子人的好心情。
这御赐的朝服以青色绸缎为底,银丝绣白鹭于其上,看着颇为精美华贵。一家人撺掇着昙舒穿上试了试,顿觉他整个人都和往日大不一样了,当真是气度不凡,贵气逼人。只是这腰身略微宽大了些,陶姨娘等又叫了裁缝过来,亲自盯着他为昙舒修改尺寸。
凤筠在边上喝茶嗑瓜子,偶尔瞄上一眼。
“长姐,你看还可以吗?”昙舒转过身来,将改好的衣袍展示给她看。
她草草看了一眼:“行吧。”便继续喝茶去了。
昙舒这才敢走向自己的母亲:“娘……小娘,孩儿这身衣裳已经改好了。”
昙蕊此前一直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无人敢和她聊天,因此无甚存在感。现在昙舒主动和她说话,她见旁人都看了过来,心里不禁有些雀跃,颇觉得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