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况且日日有数位太医轮着为本王把脉,哪位不是国手?本王是疯了吗,竟要去找一个江湖骗子看病?”
“你——!”
他竟又侮辱她的师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凤筠终于也恼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要说点难听话,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面去了。
回到行宫后,敦仪太妃把所有能找到的太医全部叫了过来,为凤筠治疗伤势。太妃亲自看着太医为她诊脉、开方子、处理伤口,被这么一大堆人围着,凤筠还挺不好意思的。
“不碍事,不碍事……娘娘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筠儿,你救了琉璃的命!哀家又怎能不将你的伤势放在心上呢?”敦仪太妃拉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轻柔摩挲着她的手背,又叮嘱几位太医道,“务必尽心治好筠儿的伤,一道疤都不得让她留下!”
众位太医连忙拱手称是。
“少允,你也是的,怎么没照看好她们几个?”
敦仪太妃看到凤筠那可怖的伤口,再想到若不是她挡了这一下,怕是这伤就要落在琉璃的脖子上了,怎能不后怕呢?
偏她这个儿子人高马大的,也不知事发的时候跑哪里躲闲去了,竟害得这些老弱妇孺受了这许多惊吓。现在她看到他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就来气。
“筠儿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坐在那喝茶?”
段少允不过是喝了两口茶,没成想竟被母妃训斥了。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就瞥到那个被太医围在中间的女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实凤筠心里清楚,段少允并非置身事外,无所作为。他杀死毒蛇,又亲自为她吸出毒血,能做到这份上,已全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但俩人在回来前刚刚吵过嘴,此时听到太妃数落他,哪怕那语气只是柔和的嗔怪,她也觉得高兴,聊胜于无嘛。
偏偏她还假意为他说好话:“娘娘,这事真不怪王爷。那蛇冷不丁窜出来咬人,谁又能未卜先知呢?”
敦仪太妃见太医手握匕首,正欲重新将她的伤口剖开放血,为免她恐惧,忙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给她挡住眼睛,“筠儿,很疼吧?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说着又给了自己儿子一记小小的眼刀,“平日里三天两头跑去练习骑射,关键时刻却不见人影……”
见段少允吃瘪,凤筠将脸半掩在太妃的衣服里,一边窃笑,一边谦虚道:“王爷万金之躯,没有伤到就好。臣女皮糙肉厚的,真的不打紧……”
“都是儿子的错。”段少允的眼睛瞄着凤筠,嘴上那是一点不留情,“不过母妃不必过于担心。凤大小姐的皮确实比寻常人厚一些。也难为那条蛇了,折断了半颗牙才咬进去的。”
“你!”
在太妃面前,他还当真是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留啊!
凤筠忍不了了,她从太妃怀里钻出来,气哼哼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