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段少允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问守在外面的暗卫,暗卫说凤大小姐子时便走了,并未留下来过夜。
段少允绝不信她昨晚子时还能有什么事要忙。
他烦躁地在屋子里踱了两圈,闻到被衾上她留下的香味都觉得不痛快。
用完了就走,这是真把他当小倌了?
难道在两人之中,他竟是那个更粘乎的?凭什么她就能这么洒脱?
他绝不是舍不得这个女人走,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后来那一整日他都心情欠佳,下人们都恨不得绕着他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凤筠昨夜离开,压根不是因为什么洒脱。
被段少允抱在怀里,她实在睡不着。
她发现他虽然平日里总是冷冷的,但两情缱绻时,总是抱个没够,亲个没完。
甚至完事以后,都要抱着她再亲两口,简直恨不得把两个人融为一个才罢休。
更别提他还很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不是撩她的头发,就是摸她的耳朵,再不然就是搂着她的腰捏她的脸。
在其他方方面面,他也过分细心了。
他会记得她饮食上的偏好,记得她喜欢的事物,她稍微咳嗽两声,他都会立刻着人熬药。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亲口说过喜欢他,还说过不止一次。
后来她发现他跟梅玲月不清不楚,便打定了主意不喜欢他了。
可人心哪是自己说了算的?
俩人都睡一个被窝里了,凤筠哪怕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也免不了生出几分情意来。
若是他们两人当真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彼此只是身体上的利用,排遣寂寞的交易,那他这些多余的举动又是为何?
凤筠越想越不忿——他这不就是故意撩拨吗?
他倒是撩拨过瘾了,自己扭头便呼呼大睡起来,留她一个人心猿意马,生出许多没必要的遐想。
凤筠那个悔啊:她刚才就不该亲他那一口!
他也配?
她也不该觉得他可爱!
他在她眼里,就该只是块肉!
一块肉而已,谈何可爱?好吃就是它唯一的造化了。
段少允万万想不到,在他懵然不知的睡梦中,已从可爱的雀鹰沦落为一块肉了。
凤筠自然不允许自己对一块肉产生过多留恋。
她搬开他的胳膊,穿了衣服抬腿便走,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狠瞪他一眼,聊以泄愤。
而段少允自然是一无所觉。
后来几天,俩人就像较上了劲,谁都不再找谁。
渐渐的,昼短夜长,一场秋雨,令天气又转凉了几分。
几日前,之前派出去的侍卫们终于有人传了书信回来,说是找到了凤鸿飞的下落。
原来她爹早已不在西川,而是转道回了焱州,如今已在军营安定下来,怕是要等来年开春才会回来。
凤筠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修书一封,告知她有意于昙舒生辰前后找先生看好吉日,祭告祖先,让他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