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深没看他,转身进了B超室。
司桐擦干净肚子上的耦合剂,整理好衣服,正坐在检查床边出神,虽然朱主任把话往好处说,可好话下的画外音,她懂。
手背忽然被温暖厚实的手掌握住,头顶,是男人磁性温柔的声音:“在想什么?”
司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眸,望进郁寒深深不见底的眸中。
缓缓的,她笑了一下,“实在不行,你重新娶个老婆吧。”
“尽说傻话。”郁寒深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好不容易累死累活把你搞定,重新搞一个,你想累死为夫?”
这话很有深意,司桐看了眼门口的方向,隔着蓝色帘幕,看不见朱主任和莫煦北还在不在外面。
“我哪有那么难搞。”她有些不服气。
“我三顾桐城才把你拿下,你要是再因为点什么跟我闹,我还得四顾桐城。”郁寒深一手搂着她,一手握住她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揉捏。
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他也总这样揉她的手,那时候,这个举动带着旖旎的暗示。
现在,只是安抚。
稳重的嗓音带着无奈的笑:“刘备当年请诸葛先生出山都没我累。”
他的喉结在司桐白皙光滑的额边震动,“心疼心疼为夫,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男人似乎都有被人质疑身体素质的禁区,没查出怀孕前,这人总要折腾她到凌晨,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委婉地提醒他注意身体,毕竟岁数摆在那儿。
然后,他就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他的身体好得很。
现在郁寒深主动拿年龄说事,司桐听出是在哄她,耳畔,仍旧是他醇厚低沉的男嗓:“别乱想,天塌下来,老公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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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桐抬手搂住郁寒深的脖颈,不管是他的话,还是他身上独有的气味,都叫人安心。
“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我们一家四口一起扛。”司桐把脸埋进丈夫的脖底,“孩子们太懒了,长得有点慢,我们再等他们一周,一周后再不好好长大,等他们生出来,我要打他们的屁股。”
“到时候不许你心疼,也不许你拦着。”
“好,不拦着。”郁寒深察觉到脖子里的湿意,抬起司桐的脸,深邃的眼底有心疼。
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擦去女孩眼下的泪珠,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
走出B超室,朱主任已经离开,莫煦北倒是一脸促狭地杵在门口,显然是听见了郁寒深在里面哄人的话。
真没想到郁寒深表面看起来严肃正经,背地里哄老婆的话一套一套的。
不过也没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把人往停车场送,忽地想起一件事,他说:“秦家把那位高度截瘫的大女儿送去京城了。”
莫煦北知道秦家和司桐的关系,多说了两句:“秦安旭倒也有点本事,都这样了,还能爬起来,最近赚了不少,不过他那大女儿不太容易好。”
“干细胞移植还处在临床研究阶段,他大女儿颈椎神经又伤得严重……”莫煦北从专业的角度说了很多。
说着,莫煦北忽地看见停车场,从白色别克上下来的郁晚凝。
他嘴里的话和脚步同时一顿,眉头皱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走得飞快,最后甚至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