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赐将水墨彤按在椅子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翻开裤腿,露出满是鲜血的红肿膝盖。干净的方巾沾了些热水,细心的清洗着伤口。处理好伤口后,敷上药膏,最后用纱巾将伤口包裹。做完这些,已是一头热汗。
一旁木案的端盘上叠着一条干净的长裤,蒙天赐指着长裤,轻笑道:“墨彤姐,这是我找小翠要的,很干净,你换上吧。”说完就要起身,打算先行走出房间。
“天赐,你别走了,我去里屋换,你自己的伤还没处理呢。”
“也好。”蒙天赐想了想,笑道:“墨彤姐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自己还伤着呢。”说着便翻开自己的裤子,膝盖上的伤,触目惊心。
熟能生巧,蒙天赐很快便处理好自己的伤口。膝盖上裹着纱巾,掺了血的外裤暂时没法换,只能高高卷起,若不是身上还穿着长衫,看上去到有几分下河摸鱼的样子。
恰好水墨彤换好裤子,从里屋走出来,看着蒙天赐一手提着长衫,一面低头看着膝盖处的纱巾的模样,忍俊不禁,不由得嗤嗤笑了起来。
那笑容,一如盛放的鲜花,明媚而灿烂,柔媚而温情。驱走了入冬后的寒冷,在心头铺上一层细密且柔和的温暖。
“天赐,要不你回屋换身衣服吧,这副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这倒也是。”蒙天赐挠挠头,尴尬道:“赵家家主赵玉书和周家家主周宗光这会儿就在一堂。老祖宗身子还没调息好,我有些不放心,换身衣服也好过去看看。”
“是了,是得去看看,虽说有黄大夫的调养,可老太爷毕竟年纪大了,是不能让他太过操劳。”水墨彤点点头,应道:“你先去换衣服,我在二堂外的廊道下等你。”
“好。”
蒙家大宅一堂的正厅内,蒙老太爷端坐首位,微闭着眼,手撑着拐杖,静静听着赵玉书的辩解。
“老太爷,您是知道的,我赵玉书就是个无能的,虽然赵家是我当家做主,可明里暗里不听我的人多了去。别的不说,就我那三弟,四弟就从不把我当回事儿,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和张镇长走的近一些,希望能借他的力,来尽力维持我这个家主的位子。至于同张家联合起来对付您,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没有也不敢有这份心思呀!”
“老太爷,我周家也不敢存这份心思呀!”一旁的周宗光赶紧表态:“老太爷,您知道的,我周家搬来栖霞镇尚不足十年,在各位大家面前,就是个不入流的小辈,想在镇上立足发展,就只能仰仗蒙家,张家。您说我周家与张家走得近些,这点我认。周家好多生意都得依靠张家,走的近些也是无奈之举。但是,若您说我周家与张家联合向蒙家开战,这,这,这哪跟哪儿呀!可冤枉死我们了!哎哟,哎哟……我的天爷哟……冤枉死啦……”
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即便心中存了将蒙家瓜分殆尽,并取而代之的心思,可当着蒙老太爷的面,还是得小心藏着,不能将这心思暴露出来。
一个垂头丧气,一个呼天抢地,丑态毕现,哪有半点世家大族当家人的风范,简直与市井上的泼皮无赖一般无二!
“是吗?当真冤枉你们了吗?”蒙天赐从二堂外廊道走入一堂正厅,拉着个脸,冷冷问道:“那么周成阳是怎么回事?还有昨日午间你们赵周两家齐聚张家有是怎么回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难不成一声冤枉就能辩解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