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迈原本以为这个情节是漫画家皮克曼原创的。
但当他看到韩姒沓的纯白面具之后,某些冰封的记忆,恢复了温度。
第一个和齐迈一起戴面具的人,果然是韩姒沓……
“走吧,咱们去庙里逛逛。”
“嗯……”齐迈被韩姒沓牵着手,讷讷地跟在她身后。
“还记得这里吗?咱们有次晚上跑进来偷吃贡品,结果把整个供桌都弄翻了,被寺庙管理员逮住训了半天。”
韩姒沓指着神龛下的供桌说道。
“记得。”齐迈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你非要拿位置最高的地方的那块饼。爬上供桌,身高不够,就踮脚去拿。结果贡品山倒了,东西滚了一地。”
“嘿嘿。”韩姒沓露出毫无愧意的笑容,与同伙一起拿当年的“犯罪经历”当谈资,“当时很晚了,庙里还没亮灯。我喊你给我用手机照一下亮,你说你不敢。”
“那我包不敢的啊,一亮灯,那些看门的看见屋子里亮堂堂的,歪头一琢磨,‘呃?这是显圣了?’。
他们要是全跑来看显圣,那咱们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了吗?”
“哈哈哈,胆小鬼!”韩姒沓毫不掩饰地嘲笑道。
她抓起供桌上的一块小甜饼,递给齐迈。
甜饼圆乎乎的,正中心的位置有个红点。饼没有馅,但尝起来味道是甜的。
齐迈不知道这种饼具体叫什么,含糊地称呼其为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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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迈咬了一口饼:“好吃。”
“偷来的才好吃,要最顶上的,你去帮我偷一个。”韩姒沓推了推齐迈,撒娇道。
神龛前的供桌分几层,高矮不同。
位置越高的糕点,做工更精细。
韩姒沓是会吃的,她每次带齐迈来偷吃贡品,都只吃最顶层的那一个。
眼下这座庙里没有开灯,为得就是模仿当年的氛围。
齐迈遥望着模糊不清的神像正脸,心里有些胆怯:“好姐姐,我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偷吃贡品的行为太冒犯了。你可以不信这些东西,但我认为还是要抱有一丝敬畏之心的。”
“是吗?我看你平时对我也不怎么敬畏啊。”韩姒沓打了个响指,庙里突然亮堂了起来。
灯光大亮,雕塑的正脸不再隐藏于黑暗中。
雕塑身披华贵黄袍,头戴金冠。
雕塑的一张脸虽然受到雕刻水平的限制,精度不佳,但眉眼间的神韵与韩姒沓一般无二。
这是尊黄衣之王的雕像。
“傻弟弟,你觉得我为什么每次生日都喊你来这里逛庙会?”
“因为啥啊。”齐迈愣住了。
“因为这里是我的庙啊,庙会是在给我庆祝生日~”韩姒沓嘴角翘着,如同一只得意的小黄猫。
韩姒沓拿腔捏调,扶着耳垂转了个圈,唱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筹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你呀,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齐迈整个人呆住了。
他还算是有些文学素养的。
能听出韩姒沓这是在唱什么。
黄梅戏的《梁祝》。
韩姒沓和祝英台还真有点相似。
祝英台女扮男装和梁山伯同窗学习。
韩姒沓以前也经常是个假小子打扮。
唱词也和齐迈的经历呼应上了。
齐迈可没有一直惦记“钗裙”,而是努力学习了两年多,最终搏得了一个好前程,考上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齐迈错愕地咽了咽口水。
韩姒沓目不转睛,满眼期盼的看着齐迈。
“我五音不全的……”齐迈弱弱道。
韩姒沓依然盯着他看。
齐迈无奈摇头,双手合十。
虽然有些跑调,但也勉强跟着唱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