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话不过是秦时语为自己喝酒找的借口，但几人在兴头上，也就随她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时语讲的故事的缘故，洛奇对这月下客情有独钟。

百年前的月下客，和金玉阁的月下客，又是两个品种。

金玉阁的月下客，酿造的食材选择的都是灵草灵谷，后劲十足。

几杯下肚，他们的脸上就浮现霞红。

“月下客，果然名不虚传。”

巫采薇三杯下肚，醉的不省人事。

冯无忧因为修为尚浅，小酌几口之后便不再继续。

此时反倒是桌上最清醒的那个。

秦时语疯狂给在座的每一个人灌酒。

“喝，都给老子喝！”

她晃着身子，走到冯无忧身边。

浓烈的酒气熏得冯无忧微微蹙眉。

“少喝点。”

听到这话，秦时语动作僵住。

她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两只手捧着冯无忧的脸，明明已经醉的摇头晃脑，却还费力的睁大眼睛，仔细端详冯无忧的脸。

“像……太像了……”

这话说的，冯无忧心中了然。

看着看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秦时语眼眶中滚落。

“师尊……呜呜呜……师尊啊！我好想你！”

秦时语像个小孩子，抱住冯无忧嚎啕大哭。

边哭还边诉说着这百年间的过往与辛酸。

冯无忧猝不及防，这酒鬼醉的不行，满嘴都是胡言乱语，冯无忧聚精凝神，才勉强听懂了个大概。

秦时语真的醉了。

她把冯无忧当成了莫生欢。

百年不见的思念与委屈，在此刻倾泻而出。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见我们……为什么……”

冯无忧无措的拍着秦时语的后背，再看向洛奇与陆子瑜，二人眼眶皆是泛红。

“对不起……对不起……”

冯无忧一声声回应着。

她是莫生欢，但不全是她。

她没有和他们的记忆，她也不知道百年前，是什么让莫生欢决定闭关，以一种残酷的方式，与这些徒弟们断绝联系。

手中的烙印闪烁，只是这一次，传来的不是平静的力量，而是难言的苦楚与酸涩。

“对不起……”

冯无忧轻声说道，她在替莫生欢为这几个弟子道歉，也是为自己隐瞒身份道歉。

秦时语的声音越来越低。

等冯无忧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

洛奇和陆子瑜也不说话，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

冯无忧小心翼翼的将秦时语放在座位上，随后又将两人中间的酒坛拿走。

“别喝了。”

她嘴唇微动，最后喃喃说道：“对不起。”

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往往是藏在心底的话。

“师尊，不要说对不起。”

陆子瑜看向她，语句坚定：“我们知道，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而且，你不是回来找我们了吗？”

闻言，冯无忧突然鼻子一酸。

“嗯，我回来找你们了。”

后来几人是怎么回去的，冯无忧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听竹小院。

脑袋沉甸甸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