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话音刚落,温蒂就蹦出一个不屑的气音,李诗棠也一脸噎住的表情,独孤远彻底忍不住了:
“看嘛!看嘛!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是完完全全的为了治疗的必需检查!你们两个!能不能对我的医德有点信任啊!”
医德啊……李诗棠移开了视线。
温蒂则打量着独孤远的上下:
“你原来是医生?”
“……”独孤远气得腮帮子都有点颤抖,他少见地破罐子破摔,“到底让不让我看!”
“看!你快看吧!”李诗棠转过身去,把脸埋起来,嘟囔道:“整得像耍流氓一样……”
温蒂环顾一圈,目光落在闭目调息的玉穹麟身上,她走过去,把玉穹麟的风衣扒了下来。
玉穹麟是冥想了又不是死了,一有动静,他便睁开一只眼,盯着温蒂:
“你干什么。”
“借来用用。”温蒂毫不心虚,指了指那边洋溢着尴尬气氛的两人和空荡荡的监狱走廊,“这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我用你衣服挡挡哈。”
玉穹麟的身周隐隐有电流声冒出:
“温蒂·沃尔夫冈……”
“哎呀!我们少宗主太大方啦!”温蒂还举着他的风衣甩了甩,才往翠翠那边跑去,“帘子来咯!”
在这之后是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不时还传来温蒂催促独孤远的声音,李诗棠反正是把头埋进臂弯里,不看、不听、不理睬。
按理说她不该如此窘迫,该窘迫的应该是在场唯二的异性独孤远才对。但在她心中这种检查画面比血次呼啦的场面更难以接受,她就这样逃避到独孤远检查完毕。
独孤医生整理好翠翠的裙摆,似乎松了口气:
“还好,斑疮暂时没蔓延到那附近,还有得救。”
李诗棠猛地抬起头,温蒂也不再充当人肉窗帘了,两个女孩脸上都出现喜色。
“妙手回春啊!大夫!”温蒂过来拍了拍独孤远的肩膀。
“这还没开始治呢!”独孤远已经接受了温蒂的自来熟,笑骂着把她的手拍开。
这时,突然插进来一个大笑着的声音:
“是啊,现在开始才要治疗呢!”
陈真真踏着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看到牢房里相处融洽的四个人,心情甚好地扬起嘴角:
“我给你们带来了医生。”又对身后的人说,“王医生,这几位贵客就拜托你了。”
他后边是一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闻言只是略一点头,背后闪过一个魂环,手中随即出现了一根桃木手杖。
陈真真打开牢门,请王医生进去,他自己却守在牢房门口,笑眯眯地对李诗棠道:
“李小姐,你那位女仆小姐来找你了,现在就随我出去吧。”
海瑟薇来找我了!李诗棠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形象,随后悲剧地发现,她现在穿着的还是马匪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糟了,这下要怎么和海瑟薇交代……李诗棠尴尬地看向了陈真真。
然而,陈真真那张笑脸依然真挚而可恶,就像完全没意识到她的难处似的。她很想抱怨两句,可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变得大方坦然了。
“那陈帮主,我们走吧。”李诗棠摆出矜持的笑容,走出了牢房。
好和谐,又好诡异。温蒂看着这幅画面,想起李诗棠前不久还对陈真真怒目而视的样子,挠挠脑袋,实在不能理解这一大一小的相处模式。
这个时候,角落里大衣被扒下的玉穹麟冷冷开口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陈帮主’。”
陈真真打量着他绑着大小绷带的身体:
“起码要先把伤治好吧?我们可不敢让蓝电霸王宗的贵客就这样回去。”
独孤远的眼睛在玉穹麟和陈真真之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期待地说道:
“陈帮主,其实我也没受什么伤……”
“独孤医生就请留在这儿,帮王医生的忙吧。”陈真真把牢房门关上了,还对他微微一弯腰:“有劳了。”
……独孤远目瞪口呆地望着李诗棠跟陈真真走远了,既莫名其妙又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对温蒂抱怨道:
“都是外地游客,凭什么诗棠能提前出去呀!
“她是关系户?”
温蒂正在接受王医生的治疗,听了这话只是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又道,“说来也怪,他们俩认识不超过三天,给我的感觉却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这难道就是‘忘年之交’?”
独孤远眼珠子一转,露出了大惊失色的表情:
“说起来,诗棠很多时候是比我们表现得更成熟,难道她其实喜欢更年长的……”
“再讲一句我就打烂你那张嘴。”温蒂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眸子盯着独孤远,像在盯被吊起来的一块肉。
在她面前调侃她的朋友和师父,独孤远也敢?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啦。”独孤远连连摆手,表示不再犯贱了。
他俩安静下来后,牢房里一时无人说话,直到埋头治疗的王医生忽然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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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就是陈帮主的弟子?”
他这句话无疑是对温蒂说的,温蒂应了一声:
“是我。医生,怎么了?”
王医生连忙低下头,收回桃木手杖:
“不不,我只是听过很多传言,说青龙帮的少当家就是帮主唯一的弟子,也是将来要继承青龙帮的人。
“我原本……为城主服务。可现在沙城政府已经被青龙帮围占,柳家听说也被烧了府邸,沙城的几个大势力,现在只剩下青龙帮了。”
他说到这里,表情复杂地笑了一下:
“我以后就是青龙帮的医师了,请多多指教,青龙少当家的。”
……
沙城监狱,过道
李诗棠收起笑容,对陈真真道:
“所以,你单独让我出来,到底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