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拿出这样的筹码,你们又能拿出什么等价的东西?”
李诗棠踏入教室门时,听到的正是这句略显突兀的话语。她应声望向了声源处——教室最后排的班长专属位。郑明昊就坐在那里,二郎腿翘上了桌面,双手绕过脑后托着脑袋,一副得意的模样。
而和他对峙的,无疑是另一头歪着脑袋,似在思考着的温蒂。哦,没准还有一个何璐。
好像没有自己参与的份儿,李诗棠便下意识地无视了这幅有点剑拔弩张的画面,步子不曾放缓地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了。可谁知,紧跟着就有人喊住了她:
“喂,李诗棠,你不来说两句吗!”
这正是郑明昊那嚣张的声音。这发型存在感比他修为更显眼的班长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李诗棠腹诽一句,眉头微皱地转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了温蒂那少见的,似乎哽住了的表情。
察言观色是李诗棠为数不多的拿手本事之一,更何况温蒂大多数时候都把情绪摆在了脸上,结合当下的情形,她很快就做出了判断:温蒂大概是给自己惹上事了。
“说什么?”李诗棠尽量让自己的脸上显出不耐烦来,但她那张脸着实是没啥威慑力的,只能让郑明昊露出更得意的表情:
“你家队长刚才和我打了个赌,说一定能在新生考核上赢过我们队,说得信誓旦旦呢。”
“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个赌注了,怎么样,你要来支持下你们队长吗?”
他一口一个“你们队长”,摆明了就是要把李诗棠和温蒂捆在一起,让李诗棠产生要对温蒂行为负责的念头,说白了就是挑拨离间。
换做三个月前,他这招还是能对李诗棠起效的;可惜的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李诗棠,不仅知道已经有魂尊被大魂师队伍击败了,还刚刚得知自己上了核心弟子的推荐名单——换句话来说,这个人现在甚至能夸下夺冠的海口,信心十足!
“好啊。”
于是,再次出乎郑明昊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他眼里,弱小但偶尔很扎眼的“弱者”李诗棠竟然接受了他的挑战,不仅如此,她还游刃有余地接起了茬:
“温蒂,我要怎么支持你?”
“你不用搭理他。”温蒂磨着牙齿开口了,“从头到尾都是这扫把头在自说自话罢了,谁也没答应要和他赌!”
温蒂对和金钱挂钩的事情一向十分谨慎,甚至到了排斥的地步,当初她向李诗棠借完钱就马上去预支薪水了,生怕拖欠了人家;和两个队友切磋时立下的赌约也和金钱毫不相干,充其量是当当小弟,跑跑腿;现在听到郑明昊的赌注,她也毫不顾忌自己的面子,就要从这场荒唐戏码里脱身而出。
说她胆小也好,临阵退缩也罢,温蒂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被激将到,唯独在这种事情上分毫不让。
“你怕了?”郑明昊这时便得寸进尺了,“赌不起?”
“对,我赌不起。”温蒂很是坦然,“我摆不出和你对等的赌注,怎么样吧?”
她如此自然地说出了“赌不起”这种话,没有一点理亏的样子,反倒让郑明昊怔了怔,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话了。
可这时,一个显出骄横的女生嗓音又插入了这场对话:“‘怎么样’?我们能怎样,赌也不是,不赌也不是,全听温蒂你一张嘴说了算不就行了吗?我们也没逼你啊。”
一个脸蛋显出几分婴儿肥的女孩适时地出现在了郑明昊身后,正是班里出了名的大小姐,目前和郑明昊在同一队里的徐圆圆。她本来只打算围观队长和温蒂的口水仗,可看到李诗棠出现后,她那颗争强好胜的心便燃起来了,也跑来给郑明昊助阵了。
这种好胜心可能有些突兀,但她和李诗棠乃是班里唯二的辅助系,又同样是食物系魂师,她自认为总要和这个看上去就很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决出个高下的。而且,从魂力修为上看,现在她这个二环无疑是要压李诗棠一头的。
这样一想,她的底气就上来了。现在李诗棠和温蒂在同一队,她对温蒂咄咄逼人,李诗棠能袖手旁观吗?如果这个金发小矮子全程不发一言,那就说明她也真的不过如此。
合该落个籍籍无名的下场!
正当她要趾高气昂地看看李诗棠的时候,却发现后者已经凑到了何璐身边,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好像没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
……徐圆圆轻轻地咬了下贝齿。
“……嗯,我大概知道了。”李诗棠从何璐嘴边抬起头来,不顾郑明昊那边投来的灼灼目光,望向温蒂:“温蒂,你能保证我们一定赢吗?”
这句话听上去有点狂妄自大了,她们的对面可是货真价实的三环魂尊,而且战斗中局势风云变幻,又有谁能真的保证赢下另一支强队?何况对手是一支魂尊队!
但没想到温蒂竟然真的就应下了:“当然能。”她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但不用跟他们赌也行。”
“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赌一次。”李诗棠看向郑明昊,声音平静道,“我刚才已经听过了,你们摆上来的赌注好像是三瓶洗髓灵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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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有名吗?能值多少钱?”
郑明昊立刻就被这一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气笑了:“洗髓灵液能易筋换骨,改造经脉,对魂师有何价值不用我多说;一瓶至少也要两千金魂币左右吧?不知道入不入得了李小姐的法眼?”
李诗棠是永临富商李寞才的女儿——这件事学院内鲜少人知,但只要善于观察,就连不谙内情的人也能发现这姑娘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便不难推断出她是位富家小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