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战后(1 / 2)

郑明昊愣愣地看着仰面倒下的何璐,本来还在操控着蛛丝的双手突然垂了下去。他这么一松劲,那朵“黑潮曼陀罗”也跟着轰然倒塌,溃散成了一大摊松散的黑色地毯。

他输了,这回是彻底输了。他是站在年级顶点的四个魂尊之一,按理说就算不能拿到冠军,也该角逐四强,可现在,他却在第一场就输给了修为不如自己的队伍!

郑明昊目眦欲裂,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了自己的头顶,似乎在确认什么,但触及之处的头发却不再浓密竖直,而是像毛刷子般的整齐利落。

温蒂从他身边走过去。那招十米高空下落的重击最终撞到一位魂帝老师的武魂上,不仅没能破掉人家的防御,还让她的掌骨和腕骨险些骨折,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哪怕有“银之臂”的保护,也是一样。

但她还是把何璐提起来,夹在了腋下,也不回头看看后面郑明昊的反应,就那样淡然地走开了。好像打败一个三环魂尊,对于她来说也就是“不过如此”的事情。

……也不是那么淡然,毕竟在看到超巨大蛋糕后脸朝地倒下的李诗棠时,她的太阳穴还是抽了抽。

……算了,她也不是扛不了两个人。

……

李诗棠趴在地上,只感觉头成了一座大钟,被人用钟捶撞得隆隆作响,震得她眼前发黑,耳朵发聋,脑袋生疼,只想躺平不干了。

她还从没试过用蛋糕把大活人发射出去,为了提高容错率,就只能增加蛋糕的弹射力度,往里面多添了百分之五十的糖浆。甚至在完工后,她还接着往坯子里加料;后果就是魂力被直接抽干了。

但温蒂成功蹦上了十米高呢,李诗棠晕乎乎地想,这下子应该稳了;根本没去思考温蒂落地时会受到多大冲击力。可惜的事情只有一件:直到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都没能听到攻击命中的声音。

迷迷糊糊间,李诗棠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捞了起来,有什么东西硌在肚子上,一颠一颠的,让她连懒觉也睡不好了。出于抗议的心情,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呼噜声,直像只没撸顺毛的猫。殊不知,扛着她的那个人却跟疯了似的狂奔起来,李诗棠嘴里的呼噜声卡了壳,却也没这个力气挣脱,只能由着那人扛着自己跑向不知道哪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扛着自己的人才终于停下来了,李诗棠隐隐约约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跟着就被丢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跟宿舍里自己那张铺上天鹅绒床单的床比起来也不算太柔软,但她总算能躺平了,全身神经得以松弛下来,睡了过去。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这时她的床前还有两个人围观着,一个表情透露出一点嫌弃,一个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小脸透着点惨白,但嘴角却微微弯起。

“靠,睡得真死啊。”温蒂揉了把因赶路而有点凌乱的头发,毫不遮掩自己皱起的眉头。

“她和我都中了郑明昊的毒,对毒的抗性估计也不如我,现在只是失去意识了吧。”何璐摇摇头,笑道。

“嚯,还真敢说,你不也昏过去了?”温蒂咧起嘴角,“虽然也就比她好一点,大概在被我扛过来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因为温蒂你的稳定性太差了,就像脾气最差劲的驽马。”何璐不动声色地说道,换来黑发女孩脑门的青筋暴起,“换了谁都会被颠到被迫醒来吧?”

温蒂皮笑肉不笑:“那下次你可以自己试试爬到医务室,狐狸女。”

何璐保持着微笑:“不,我的意思是,驽马也不错。”

“放你妈的屁。”温蒂骂了一句,“我回宿舍去了,你就在这儿歇着吧。”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道:“好好歇儿,下午我俩估计还要打场恶仗。”

“我们,在第一场就已经踢掉一块最硬的铁板了,你也不想下一场就被踢出去吧?那就真成笑话了。”

何璐垂下那双秋水眸,把某个关键词重复了一遍:“‘我俩’?”

“对,就我们两个。”温蒂看向昏迷的李诗棠,“刚才那位治疗我们的老师说,她不止中了蜘蛛毒,还耗干了魂力,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最快也得今天下午三点多。”

“所以,下午能不能进十六强,就看我们俩了。”

温蒂又面色复杂地盯了李诗棠一会儿,有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你是没见到她最后有多胡来,耗光所有魂力,就为了送我上天,一蹦就是十米高,也不怕我摔死,啧。”

“糖糖的确是这样的人。”

这句话像是突如其来的感慨,让温蒂的黑眸略微透出了点惊讶。何璐就像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接着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的。就算是为了糖糖,我们也不能输,对吧?”

温蒂也没去追究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点点头,沉默了两秒后,又开口道:

“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毕竟这次就不用背一万金魂币的债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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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璐难得缄默了一会儿,但还是出声了:

“虽然一万金魂币的确很多,但温蒂你反复提起的样子真的很像守财奴……”

“闭嘴,死狐狸。”

……

郑明昊漫步在海神湖边,时不时抬起手摸一把头上的短发,眼里透着十足的迷茫。

他已经将重伤的上官晴和被奇怪黏液卷作一团的徐圆圆都送到了医务室,他本人在战斗里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魂力消耗有点多,按道理来说,这时应该回宿舍休息。

……那么之后呢?郑明昊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他回到宿舍,好好修炼,恢复魂力,之后又该做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肯定无法再回到考场了,也肯定不能像温蒂她们那样,摩拳擦掌地等待下一场比赛。

他已经和淘汰赛,和角逐最强之位的赛场无缘了。

郑明昊忽然表情扭曲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就像要把这头耻辱的证明全拔下来。

“本来这头发就这么短了,你还要拔,就真不怕全给扯光了?”

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冷不丁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连忙望向声源处,这才发现,面前海神湖的围栏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果冻状的玩意,浑身冒着幽蓝色的荧光。

作为班长,郑明昊当然认得这个小东西相当于严崇、也就是自家班主任的分身,当即收起那副臭脸,对这摊“果冻”鞠了一躬:

“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