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丘,很恐惧。
是的,这位曾经在战场之上见惯了无数生死,如今甚至已经做到了一位将军的随身幕僚的医生。
感受到了恐惧。
他亲眼看到一位位同胞受害。
也亲眼看到自己的同胞是怎么被转化成一头又一头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嗜血的杀意在徘徊的战兽!
血液被吞噬,肉体被撕咬。
就连那仅剩的残躯,也丝毫不浪费被改造成一头又一头傀儡。
这就是呼雷吗?
这便是令所有狐人族的未知恐惧的……
啸月之狼,步离人战首吗?
亲眼见证了这一份份残忍的「奇迹」。
椒丘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看不下去,但是此时的他又无能为力。
本身就已经作为阶下之囚。
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他终究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但是……
再次睁开眼眸之时,椒丘眼底闪过寒芒。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足够有价值!
“怎么样,狐人族的小子,这一份份奇迹,可曾能讨得到你一丝一毫的欢喜?”
呼雷之前委屈受多了。
如今终于能在人前显圣,在族人面前装逼,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已经幻化成狐人族的呼雷,嘴角扯起了一抹狰狞的笑意。
“这便是你们加入仙舟联盟的代价,仙舟不是说要给你们庇护吗?庇护呢?最终依然还是我等的食粮?还是我等的炮灰?”
“等到天亮之时,这一头头战兽会全部被投放到罗浮的闹市之中。”
“恰好此时罗浮在举办什么演武仪典,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你觉得,会死多少人呢?”
他脸上带着猖狂且得意的笑。
仿佛此刻已经胜券在握了一半。
“那又如何?”
椒丘自知自己的情况并不算好。
所以不愿在口舌之上落得下风。
在与呼雷交谈之时,眯眯眼粉毛狐狸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
哪怕此刻身旁流淌的都是同胞的血。
哪怕此刻黑暗深处密布的都是同胞血肉铸成的傀儡。
这浅淡的笑意始终存在。
“面对三位将军的围攻和那一位誓仇大人的追杀,你又该如何逃窜?你又凭什么逃窜?”
“只凭这些你通过残害无辜掠夺而来的傀儡吗?你觉得他们又会是将军大人的几何之敌?”
“该有的牺牲罢了,我也好,这些同胞也好。”
男子微微低垂着眸。
轻笑着。
“如果能让联盟下定决心将你这祸端彻底铲除,我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都是有价值的,为了万千同胞的自由!”
从一开始。
他的打算便是用呼雷来入药,以此来治疗飞霄身上的月狂之症。
月狂,本身便是步离人特殊的能力。
在极端情况之下,身体里的力量会将肌肉撕裂,会让骨骼撑大。
换取强大力量的同时会对身体带来不可磨灭的损伤。
对于狼人族来说自然是利刃,因为在药师的赐福下,他们的身躯每次撕裂都会成长得更加坚韧。
但是对于狐人族来说……
这份力量是诅咒。
每次迫不得已动这份力量之后,心智便会被消磨,躯壳便会不可挽回的损伤。
如今,飞霄的情况已经称得上是一句岌岌可危。
而椒丘,则是寄希望于呼雷那堪称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以此,为飞霄研发另一种程度上的长生药!
此事不可谓不禁忌。
但他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可如今……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难啊。
如今自己才是那位阶下之囚。
如今自己才是那笼中之兽。
如今,自己才是那筷子上夹着的食材。
随时会被这些家伙取用。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拖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
尸体的鲜血已经被放干。
只留下略显干瘪的身体。
其中一人见到呼雷之后立马放下尸体,恭敬的小跑上前来诉说情况。
“呼雷汗,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狐人主动走到小巷中来,我们将其击杀,已经取用了鲜血。”
“您看……”
“嗯。”
正被椒丘说的有点儿破防了的呼雷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
很能干嘛。
不错,加油,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