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寨主去京城是为了什么?”杜伯宗问。
罗三的脸瞬间垮了,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听闻悬壶神医在京城,我们寻他看病。”
几人颔首,都十分有分寸不刨坑问底,看陆九渊的神色也知他生病了。
除了在京城,其他地方还是少观主三个字令人熟知。
故而悬壶本人就在眼前,他们也不知。
林清禾似笑非笑怕掐诀算了一卦,京城他们还能再见面。
杜伯宗见气氛沉默下来,他又道:“听闻皇上沉迷于炼丹,这可不是件好事啊,”
“皇上宠信见奸臣!整日迷信炼丹求长生不老,哪儿还有精力治国!我等读书人就算参加科举得功名,遇不上明君,如何为国出力!”丁显狠狠嗤道,气的胸膛跌宕起伏,手指都在发抖。
整个亭子骤然一静,众人被他这骇言惊出一身冷汗。
“丁兄慎言!”林中用恨不得拿布塞住他的嘴,紧张兮兮的出亭子外环顾一圈,对林清禾几人道,“他喝了点酒,说的胡话。”
丁显喝道:“我没有!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难怪景恒王登基后总想杀他,这脑子太耿了。
丁显继续道:“我做官就是为民,不屑与烂泥苟合!要是为官者不敢说实话,只知奉承,何以治国,何以施展才华,还记得初心吗?”
又是一静。
林清禾拍地:“说的好!大景需要敢说的人。”
丁显冲她点点头。
林清禾斟了杯茶递给他。
丁显不动,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在老家已经定过亲了。”
林清禾?
杜伯宗噗嗤笑出声,从林清禾手中接过茶,调侃道:“丁兄你也太自恋了!少观主是坤道,而且都比我们小几岁,没想到丁兄对自己的样貌还挺自信。”
他这一打岔,气氛活跃起来。
林中用也哈哈笑道:“少观主生得跟仙女似的,就算以后要还俗嫁人,你可配不上。”
罗三打量林清禾,一般的女郎被郎君们挂在嘴里,早就面红耳赤,可她落落大方坐着,面色带着浅笑,丝毫不介意他们开玩笑。
真是个奇怪的女郎,他心里想。
丁显也回过神自己出言不妥当,他对着林清禾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是我唐突了,还望少观主莫要往心里去。”
林清禾摆手:“天色已晚,大家都睡会儿,明日再赶路。”
众人对视,纷纷点头。
休息的阵营分为两边,陆九渊跟几个读书人,林清禾一人在一边。
杜伯宗对她十分照顾,拿出自己的褥子贴在干草上让她睡:“少观主你放心歇息,有我在,我会守护你的。”
林清禾看他瘦弱的风来就会吹到的身子骨,也没说什么,笑笑道谢。
见她没拒绝,杜伯宗打了鸡血似的快速铺好,然后回到另一边,不敢多看林清禾一眼。
一夜平安无事。
朝阳初升的那刻,他们准备动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全都顿住了身子,朝外看去。
罗三见是昨日见到的女子,刚想问她夫君如何了,只见她身后还跟着几人,气势汹汹朝林清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