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挂上了白灯笼,春风萧瑟,吹在人身上还是拔凉。
身上凉,心更凉。
林清禾上了一柱香,见温契光悲痛跪在地上,任谁也叫不起的倔强,她走上前道。
“你父亲叫我给你带一句话。”
温契光抬头看向她,嘴角因长时间未进食变得干涸起皮。
“什么话?”他问。
“好好活着。”林清禾道。
温契光的眼眸瞬间被泪水充盈,他低下头,晶莹的泪一滴滴往下掉:“嗯。”
林清禾想要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干巴巴说了句:“温老太医会投胎去好人家。”
温契光没反应过来。
十岁的医童小光头跑到她面前:“真的吗?”
林清禾点头。
小光头走到温契光身旁郑重道:“我娘说善有善报,温爷爷行善积德,一定会有善终。你不信我,总得信悬壶神医,她可是清山观的少观主,能通鬼神。”
小孩懂得还挺多。
温契光有了点精神,殷切的看着林清禾:“您可否能让我再看看我父亲。”
林清禾一噎:“温老太医已经下去了,你放心,药童说的没错。”
温契光有些失落,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悬壶神医开解。”
林清禾拍了拍他,留下一句:“若是想出宫,可握着这符喊我的名字,我会来救你。”
温契光还没回神,手里就塞了一道符,他与林清禾并无私交,她为何?
想到可能性,他问:“可是家父……”
见林清禾点头,他又开始落泪,望着躺着不动的尸首,悲痛哭出声。
“父亲!”
林清禾出太医馆,心情有些波动。她也不知为何低落,是羡慕温契光有个愿意以死换他一命的养父,还是觉着有点累了。
她站在屋檐下望着高高的朱墙,天底下最高的权力集中处,像个精美的笼子,圈养了许多浑浑噩噩,或欲望丛生的人。
“悬壶神医。”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清禾回头。
是柔妃。
见到她,林清禾很意外,她微颔首:“柔妃娘娘。”
“悬壶神医可否去我宫中小坐。”柔妃说完一句,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竟是吐出一口血,在白绢上显得格外惹眼。
林清禾………她脑子里的齿轮疯狂转几圈。
柔妃是装的还是真的?
她这该死敏锐的嗅觉,血是真的,再看柔妃那薄如纸的身子,惨白如雪的脸蛋。
啧,真是个病美人。
不对,应该说是个病态美人。
“好。”她道。
柔妃温婉一笑,缓缓走在前头,她柔道:“相比较微儿,我更喜欢你做恒儿的王妃。”
林清禾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不吭声。
柔妃转身握住她的手:“我说真的。”
林清禾面无表情抽回:“再真也就这样,我是坤道,不嫁人不好意思。”
“母妃,您……”
宋白微随景恒王进宫,看到此幕惊的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人距离拉开,越靠近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都凉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