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了病房,沈书华第一句话就问陆明远怎么没来。
沈虹芸道:“高家镇出了点事,赶回去了,老爸你看着气色好多了,啥时候出院呀?”
“干嘛,你想家了?”
“不是,你不是说出院后去疗养院休养嘛,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我要度假。”
“臭美,不带你去。”
“我就要去嘛!”
沈虹芸为了转移话题,开始撒娇了。
未曾想,沈书华脸色忽然阴了下来:“出什么事了?”
沈虹芸被这变脸吓了一跳:“没啊,没出什么事啊。”
“你的眼睛是哭过的,别说是没睡好觉。”
“是哭过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没事啦,就是,就是生陆明远气了嘛,说是帮我治病,又跑回高家镇了,也不来看您,他就是官迷。”
“常旭刚才送你马叔叔,干嘛去了那么久?别说去接你了。”沈书华又问。
郝常旭准好了说辞,想说刚才去了洗手间,结果沈书华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徐达怎么不在,你们真当他是小透明了吗?”
“吴兵来看我他却是第一个走的,忙什么去了?”
“还有你,”沈书华看向崔思妍,“本来我七点就想回病房,护士说病房没人,这不是你的性格,你知道我回来,你会早早等着,你干嘛去了?”
沈书华一连气的问句,给三人问懵了,以他们对沈书华的了解,撒谎怕是没用了。
“说吧,出了什么事,我的心脏扛得住。”
沈书华环视三人,等着他们谁先说。
崔思妍道:“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不想你操心,你看你现在非得这样,你是逼我们看着你出事吗?”
崔思妍急的都快要哭了,医生说不要生气,多休息,结果一出来就跟坐在办公室似的,又是一副市委书记的官威。
沈书华道:“在我进手术室时,我看了你们一眼,那一刻我忽然间把一切都看淡了,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官场上的事我不想过问了,只要孩子们安全就好,是不是陆明远出事了?”
郝常旭知道瞒不住了,看向崔思妍,崔思妍点点头。
郝常旭终于讲了昨晚发生的事,也尽量避重就轻,说吴兵和盛阳警方沟通的很顺畅,徐达正联系人跟孩子的母亲和解。
沈书华听完,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反倒被气笑了,说要跟吴兵通电话,郝常旭只好打给吴兵,告诉吴兵这边露馅了,不用瞒着了。
沈书华接过电话,让吴兵如实说盛阳警方的态度,最后叮嘱吴兵将能收集到的证据往省厅交,尽可能避开盛阳警方。
目前看盛阳警方不可靠,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丢的,足以证明他们不可信了。
“顾维明怎么说的?”沈书华问郝常旭。
“顾书记说的话我没太听懂,”郝常旭愧疚着,“他说不让马书记参与进来,还说不让告诉您,还说年轻人能担的事就担起来。”
沈书华想了想道:“不让绍云参与是对的,他性格直率,容易引火上身,不让告诉我,也不全是怕我生气,我生什么气,盛阳是他的衙门口,乌烟瘴气的他嫌丢脸,至于他说年轻人这件事,你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因为你不是陆明远。”
郝常旭更糊涂了,难道陆明远能听懂?
沈书华又道:“陆明远的做派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顾维明不是,他的做派更像个家长,家和万事兴,但是,谁若是破坏规矩,也不会手软,所以,你指望他来插手帮陆明远,他人还没到,怎么帮?
而且,一旦我和绍云以及吴兵参与进来,和某个人产生矛盾,那就是大事,他就得在明面上帮我们了,他脚跟还没站稳,他不想烧第一把火。”
郝常旭渐渐明白了里面的深意,顾维明不想因为这件事烧第一把火,或许在他眼里这件事不算事,想让郝常旭来解决,只是郝常旭有些力不从心。
沈书华道:“常旭,你的性格就是太稳,跟我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而且走不远。”
沈书华的这句‘走不远’让郝常旭的心情跌落谷底,他是有抱负的人,他可不想一辈子在科室喝茶看报填表格。
“如果是你被冤枉,陆明远会托人找关系求和吗?”沈书华问。
“他不会,他会去找证据。”郝常旭道。
沈书华点头:“我最喜欢陆明远常说的一句话,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去搅局,就去打草惊蛇,口子自然会打开。”
“我明白了。”郝常旭点头,只是这个口子从哪找,他真不是陆明远。
“爸,你这不是难为郝常旭嘛,他就是个书生,那陆明远是孙猴子,怎么能一样。”
沈虹芸是好意,只是让郝常旭更难堪了。
“所以啊,更应该改变一下,运用谋略才能走的更远,没有孙猴子,就找个孙猴子。”
“谁?”郝常旭忽然明白沈书华应该是有所指的。
“杏山县的伍峰,别小瞧这个县公安局局长,他可是有脑子的,虽然跟陆明远的脑子总是差半拍,但方向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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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能插手盛阳的案子吗?”
“你忘了齐婉儿的事了?”
“...”
郝常旭恍然大悟,齐婉儿就是在杏山县被刘铁军扎了一刀,现在刘铁军在盛阳出现了,又杀了林巧月,伍峰自然可以来盛阳办案。
即使盛阳不欢迎,哪怕不承认刘铁军的存在,但伍峰的到来也能起到搅局的作用,或许还能帮自己的忙。
郝常旭连忙给伍峰打电话,刚开个头,就听伍峰说道:“我已经在去盛阳的路上了,不把陆明远救出来,我就脱掉这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