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后仰,挽南卯着劲撞上老婆婆的额头。
力气不小,两人同时一晕。
见缝插针般腾地一下跳下大石头,挽南拔腿就往薛宝那里跑。
没跑两步她就停了。
接着就果断转身站直,态度谦卑,束手就擒。
而她背后的乱石地里,小小的人影瘫倒在地。
薛宝的脸贴在他刨出来的泥里,肉乎乎的奶膘被蹭上土腥味的花。
“请把我俩卖到同一个地方。”头顶打下一片阴影,挽南佝偻到尘埃里。
“他有病不值钱,有我,他才卖得出价钱。”
“我不是人贩。”栀婆蹲下身,干瘪的皮肤映在挽南眼里:“是我要请你……帮我寻一个人。”
挽南这才壮胆打量眼前人。
她混浊的双眼映在挽南心里。
她在找一个人。
“阿粟,你认识阿粟对吗?”栀婆颤着声。
挽南摇摇头。
栀婆耐心很足。
她粗糙的手指抚上挽南的嘴唇。
眼里的泪花让挽南的回忆泛起波澜。
“淡金色的,微腥,回甘。”栀婆的希冀波涛汹涌:“你记得的,对吗?”
风太过于呼啸。
挽南和栀婆的头发乱在一起。
两颗心颤抖,七零八落。
“她走了。”挽南的眼泪掉下。
心慌和愧疚再次席卷而来。
阿粟当年带走她后,这是第二次。
“我希望她别救我,可我那时候还不会说话。”
“她走了,我知道是去溯洄殿。”
“那里,有她的心爱之人。”
挽南磕磕巴巴的解释。
“我对不起她。”
五个字结尾,泪花在眼里,挽南的膝盖落在地上。
铺天盖地的愧疚将她套进麻布袋子。
窒息,憋闷,心甘情愿。
这情绪是她的。
潮水一般汹涌压抑。
“好孩子,没事啊。”栀婆不明白挽南深切的哭泣,同样难受的她抱住挽南宽慰:“没事没事。”
挽南的头埋在栀婆颈窝里,悲恸无声混进风里,太阳有了温度。
——
小主,
陈三愿知道出事了。
一个月,族内没有回信。
在陈楼渡忍不住要动身回去的时候,镖局迎来了一位老婆婆。
是和阿庆叔七八分相似的眉眼。
陈三愿心中一紧。
有一件事,生根发芽,反扑泥土。
老婆婆暂住陈家。
她来是为了安陈楼渡和唐泠的心。
她在等待。
陈三愿明白那种感觉。
等一个彻夜难眠的人或结果。
不知道要多久。
栀婆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
却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