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句话让方嬷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每到春日来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乎难以忍受,今年更是差点未能挺过去!
“不多时,臣妾便拟就一方良剂,嬷嬷无需过分忧心,娘娘的贵体才是眼前之急。”
“娘娘说得极是,老身受教了!”
方嬷嬷立刻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态,她先前悄无声息地求助了小御医,但那些人的态度明显缺乏谢茯苓那般的自信满满,吞吞吐吐、含糊不清,显然不够练达。
方才自己的举止实在是太失态了,裴大人想要笼络自家娘娘,难道会随意推出一位红颜知己来?
熹妃的笑容愈发深邃,她转过头,目光落在门外守候的太监身上,轻轻勾了勾手指,“你,也进来让世子夫人仔细端详一番。”
此刻,她对谢茯苓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这位妇人究竟蕴含着怎样的非凡才能?
那老太监闻令,立刻恭恭敬敬地跨入了殿内。谢茯苓仅需一瞥,便道:“观其形态,可知其病症。公公是否长久以来受胃痛之苦,服用了无数治胃之方都未能根除,而每当饥饿或天气微寒时,痛楚便愈发剧烈?”
这位太监顿时脸色大变,慌忙跪倒在地,“世子夫人所言极是,小的这病症可有望治愈?”
话音未落,便见方嬷嬷向他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他这才恍然大悟,“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告退!”
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绝不能耽误了娘娘的治疗!
然而,他脸上的激动之情却是难以掩饰,熹妃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盘算。
这位世子夫人,确实非同小可。
她宫中的这两位人物,绝非轻易可以收买的。
此时,这位高贵的妃子缓缓坐直了身体,秀眉微微一蹙,谢茯苓看在眼里,她明白,熹妃并非故作姿态,她之所以一直卧床,是因为确实不适。
此刻,熹妃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腹部,又瞥了一眼窗外的海棠花。
“若本宫的孩子得以幸存,如今,或许已经能够伸手摘取那盛开的花朵了吧?”
她的表情不再是先前的轻松愉悦,而是笼上了一层冰冷的恨意,但依旧保持着她的风情万种,只是这份美丽更加犀利。
时光荏苒,但她的内心深处的不甘始终未曾消逝。
望着熹妃此刻的神情,谢茯苓很容易就猜到,她的小产或许并非偶然。
在这座宫廷深处,充斥着无数腌臜的手段,一位得宠且身怀六甲的妃子,她的日常饮食,无不是众人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伺候着,哪敢有丝毫懈怠?
究竟何方神圣,能具备如此手段,在暗害了熹妃之后,仍能逍遥法外?
细数之下,宫中之人寥寥无几。
此刻,熹妃轻轻地撩起自己华丽金边的锦绣长裙,露出了那截宛如初雪的细腻藕臂,谢茯苓立刻将指尖轻放在了她脉搏的跳动之上。
不久,谢茯苓的低沉嗓音将熹妃从沉思中唤醒。
“娘娘的脉象弦长而有力,重按之下更为坚实,这显然是体内伏气化热所致。”她言罢,又道,“您在初春时节曾染上风寒,发热后不久便痊愈,但,到了暮春时分,娘娘却感到腹部鼓胀且疼痛难忍,且腹泻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