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缙霄凝视着她那澄澈如湖泊般的双眼,终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她乃罪臣之女,其父卷入秦王叛变的阴谋,幸亏她因生于外室,方才幸免于难。”
罪臣之女?!
谢茯苓心中顿时浮现出姜敏筠的身影,她瞬间明白了事态的紧迫与严重。
假若杨家老大人未能被成功营救,那么花楼中的血案必会将杨香香的身世牵扯出来,届时国公府将被扣上与罪臣之女私下勾结的罪名!
这种手段,简直与谢惊蛰拯救姜敏筠的旧案如出一辙!
她心中大胆推测,当前意图对国公府下手之人,定是当年对付将军府的同谋!
“你的眼神似乎透露出某种危险的想法。”
裴缙霄微微眯起双眸,随之轻轻叹息,“无论我如何劝阻,你都不会置身事外,是不是?”
他深邃的眼眸中波光粼粼,忽然间,他伸出双手,紧紧地将谢茯苓揽入了自己坚实的怀抱中。这一次,她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这让裴缙霄感到愈发的不安。
她绝对是从陆哲远那里获取了某个决定性的证据,她已经明白谢老将军的战败并非出于偶然,而是人为策划。
同时,国公府对她的庇护与关爱,也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摧毁我谢家,还企图对付国公府的你,那枚掌握兵权的虎符,难道不是从他的手中巧取豪夺而来的吗?”
“你怎会知道那是虎符?”
裴缙霄将谢茯苓搂得更紧,虎符之重,唯有当今圣上和掌握兵权的将领才识其真容,“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暗中调查谢将军的离世之谜?”
她怎敢涉足这等危险之境?
怪不得他总觉得谢茯苓心情沉重,这种忧郁并非因嫁入陆家后的不顺遂,而是源自背负着家族血仇却无法伸张的压抑与痛楚。
“父亲遇难前那个月,寄回的家书中已暗示我和惊蛰。”
这次,谢茯苓并未有所保留,而她也明显察觉到裴缙霄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让谢茯苓逐渐平静下来,直到男子那坚定不移的声音响起,“我深思熟虑过,你将成为大理寺卿的夫人。”
此前,他认为将谢茯苓安顿在昭平侯府较为稳妥,但如今,他改变了主意。
既然她无法及时止损,那就只能与他携手共进,世人皆可欺凌世子夫人,但无人敢冒犯大理寺卿夫人!
他渴望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见到她,随时将她纳入怀抱。
他已在这世间小心翼翼太久,不妨在生命终结之前,尽情一次心愿。
话音未落,谢茯苓却将他推开,她面若冰霜,“你如何断定我必败无疑?”
她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家伙总是这样一厢情愿,从未真正询问过她的意愿。
谢茯苓眼中流露出几许失望,裴缙霄却对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困惑不解。
“你怎能确定你必胜无疑?”
这丫头未免太过自信!
“我虽不能确保自己必胜,但我希望你坚信我能取得胜利!”
谢茯苓话音刚落,连她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