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用。”此时,谢茯苓已伸出手,将原本准备给凌蓟的那碗面条,转而摆放在了裴缙霄的面前,随即她语气平静地问道,“方嬷嬷,已经过世了吗?”
凌蓟愣住了片刻。看来,自己应当主动离开了?
裴缙霄丝毫未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意,他已熬过了一日未曾进食的漫长时光,因此很快就把面前的面条一扫而空,并评价道:“颇有些滋味,比那苦涩的药汤要来得可口几分。”
谢茯苓对于这样似是而非的夸赞并不介怀。
裴缙霄旋即收起了他那副轻浮的面具,语气转为严肃:“区区一名老妇的离世,又能掀起怎样的波澜?你此举不过是在挑动她的怒火罢了。”
“难道你此行的目的仅在于此?面条既已享用完毕,还是尽早返回吧。”
谢茯苓的语气显得异常冷漠,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谢惊蛰不由得困惑地望向凌蓟,心中涌起疑惑:究竟何事导致了这样一句话?
长姐不是前往寺庙为他祈福,求取平安符了吗?难道寺庙中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变故?
凌蓟立刻察觉到了不妥,连忙向谢惊蛰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迅速离去。
果不其然,他们两人间的气氛越发紧张,一场争执似乎在所难免。
“二少爷,我提醒您别在此地暗中观察。”
凌蓟出于善意将谢惊蛰拉走,但此刻他却又靠在角落里,神色紧张地注视着院子里对峙的两人。
“在这个距离,若是二哥意图对长姐不利,我冲上前去救援恰好及时。”
谢惊蛰自信满满地说道,而凌蓟闻言仅是轻轻挑了挑眉毛,心中暗自嗤笑,真是幼稚。
“你的弟弟固执而顽强,而你似乎也不遑多让。究竟要怎样,你才能安分守己地等待我上门迎娶?”
裴缙霄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抹严厉,“现在全长安都知道我们关系匪浅,除了我,你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她这次让曹书绾遭受挫败,恐怕平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新的风波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为何她就无法理解这一点呢?
“裴大人您的红粉知己遍布各地,增添我这个名额并不会有所改变,难道每个人都指望着成为您的配偶?”
谢茯苓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这笑容让裴缙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她一直处于自己的监视之下,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另一个人假扮的了。
藏身于暗处的谢惊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未见过长姐这般严肃地与他人争执,这样的场景似乎将时光倒流回了童年。
无人知晓,幼年的谢茯苓有着不屈不挠的性格,一旦占理便绝不罢休,直到跟随师傅学习医术后,性格才逐渐变得温和,等到谈婚论嫁之时,她,似乎已经彻底转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