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娘亲自前往郑家商议,郑夫人与她的交情匪浅,咱们早日定下这门亲事,你也无需再为学习宫规而疲于奔命!”
“母亲还特意为你挑选了几位同龄的闺秀作为伴侣,你是侯府的正室之女,不宜与那些庶女为伍,她们未来只能成为他人的姬妾,哪里有半分前程?”
宣婉仪如此大费周章,并非仅仅为了自己的颜面,她深知,若想让子女未来的日子过得顺遂,必须从长远计议!
“姨母,你为何比娘还要絮叨?如此擅长交际,却不见有人在你遭遇困境时,挺身而出为你向祖母和父亲求情。”
“怀虞命中注定要成为宫中的贵人,而那郑卓凌不过是个酸腐的书生,将来见到我,都得俯首帖耳!说到底,还是姨母你不够争气,若是当初嫁给了皇子,如今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然而,陆怀虞却是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那刻薄的言辞让宣婉仪惊愕不已。
“是谢茯苓教你这么说的吗?”
她那纯真烂漫的女儿,怎会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
“府中的仆役都是这么说的,就连祖母也是这么认为的。”陆怀虞边说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旁侧的甜蜜梨子,对宣婉仪泛红的眼眸视若无睹。
……
女儿的讽刺让宣婉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忍受着内心的焦虑,早早地便来到书房门前,假装在清扫地上的落叶,目光却紧紧地锁定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娘,奉昀想要稍作休息,喝些甜汤来润喉。”
“这支笔确实不好掌控,不如换回之前的那支狼毫罢?”
“娘,练习马术的时间到了,奉昀先去一身合适的衣裳!”
在这短短的一个早晨,陆奉昀便品尝了三次精致的甜糕,更换了四支不同的毛笔,撕毁了七张上等的宣纸,最终连一幅完整的字帖都未能完成,便急匆匆地跑去玩耍了!
宣婉仪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旋转,而谢茯苓却依旧面色从容,她就是这样指导奉昀的吗?
显然,她只是在表面上应付老夫人和世子,根本没有真正用心去教导少爷!
瞧,果然让自己捕捉到了破绽!
宣婉仪忍无可忍,正欲抛下手中的扫帚,直奔陆老夫人面前诉说不满,但过往的教训使她及时收住了脚步。
不,她不能鲁莽行事,再观察几日,到时候看谢茯苓还能有何辩解!
几天后一个清晨,魏嬷嬷终于差人前来传唤。
当谢茯苓踏入屋内,她的目光立刻被陆老夫人身后怒气冲冲的宣婉仪所吸引。
“听说,你收留了一个异乡难民,竟还让他与奉昀一同研习书法?”
谢茯苓微微一礼,随即平静地回答:“儿媳觉得先前的书童过于油滑,缺乏胆识,故而打算更换人选。陶郑钧这孩子正直勤勉,能够为奉昀树立良好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