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婉仪终于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晚,自己置身于一间简陋而陌生的屋子里。“霜露渐深知岁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计划是否已经得逞?”
她猛地挺身而起,却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身体无力地再次跌落回去。
四周的寂静如同死水,唯有襄苎的笑声在这沉寂中回响。
“恭喜宣姨娘心愿得逞,终于荣升为二房的小妾,世子夫人可是煞费苦心才助您达成此愿。”
“既然已在此居住多日,那些繁琐的礼节就免了吧。从明天起,宣姨娘务必要到二夫人居所恭谨侍奉,不可有丝毫懈怠!”
襄苎从未料到,自己竟会有一天如此渴望某人不得善终!
她此刻才明白,原来府中的少爷与小姐竟然是宣婉仪所生,自家主子不明真相,一直为他人养育子女,她简直无法想象,当夫人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内心将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谢家从未对宣婉仪有所亏欠,但这个女人却心狠手辣,毫无良知!
“你在胡说什么?”
宣婉仪好不容易恢复清醒,为何她要去二夫人的居所侍候?
“府中上下无人不知,少爷与小姐是二爷的血脉,你们这段情感隐忍得多么不易。二夫人不易相处,宣姨娘日后可得小心行事!”
襄苎故意以关心的口吻提醒,宣婉仪的脑海中瞬间一片茫然,“一派胡言!奉昀和怀虞明明是世子的……”
啪!
话未说完,襄苎便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还请宣姨娘谨言慎行!我们夫人好不容易才保下你的性命,好生休养,毕竟日后,你将享有无尽的荣华富贵。”
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襄苎的全部力气,她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去。
宣婉仪被打得两耳嗡嗡作响,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她心中蔓延。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她假装上吊之后的事情记忆全无,那贱婢的话语究竟何意,谢茯苓对她做了什么?
“哎呀,醒了?”
这时,魏嬷嬷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进来,宣婉仪惊恐地抬起头,疯狂地哀求道,“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要求见世子?”
魏嬷嬷不容分说,捏她的嘴巴,粗鲁地将药汁强行灌入,宣婉仪双眼圆睁,几乎被活活呛死。
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但魏嬷嬷却没有任何怜悯之情。
喉咙深处迅速涌起一股剧烈的灼痛感,宣婉仪历经长时间的挣扎,最终无力地倒卧在地。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身躯在绝望中不由自主地颤抖,而那冷漠无情的命令已从上方冷酷地传来。
“从现在起,你将隶属于二爷,不得有任何异议!何必哭泣,你的美好时光还在前头等着你呢!”
“夫人,奴婢实在不忍心离开您。”
霜降已经将行囊整理妥当,此刻她眼眶泛红,站在谢茯苓的面前,手中紧握着属于自己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