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吧,还是说从来没有人教过你,该如何做人啊?”
秦彦拳头紧了紧,他心中愤怒,但语气依然坚定。
“说实话,如果书才哥读书上真有难处,我当然愿意帮忙,但我绝不愿意受人胁迫,更不是被人当成钱袋子。”
他直视着族长:“您今天一直拿这件事说事,既然如此,那就让族兄来一趟,若是他出面开口跟我借钱,我自然会跟家里商议。”
“毕竟跟我有交情的是他,而不是一些只上门打扰过我跟我娘的人。”
秦族长脸黑了,他倒是小瞧了秦彦。
他当然不能让孙子出面,书才是个什么性子,他这个当爷爷的再清楚不过。
更不能让他一个读书人开口要钱,否则就算这书读了,日后在人前这面子往哪放?
最重要的是,他要的是这些人捐钱,可不是什么借,否则还非要找他们做什么,跟谁借不是借?
他不说话,一旁最早出银钱的秦二爷指着秦彦骂起来了:“你这个白眼狼,秦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白眼狼!”
秦彦是晚辈,又是读书人,总不能指着长辈鼻子骂回去。
这时候,方铜就很适合出面了。
嘿,今天他还就真来着了不是!
“我呸!”
他冲到秦彦前头,掐着腰一脸嫌弃:“白眼狼?我家秦彦是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长这么大是你们供养出来的呢!”
“来,你们倒是说说,你们秦家把供养读书人看得这么重,全族人都搬出来吓唬,当初肯定也给彦哥儿送过银钱吧?说呀!”
这满堂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只有秦族长的弟弟还在那叫嚣。
“放肆,你一个外姓的,懂什么?”
“老不死的你给我闭嘴!”
“你们没有是吧?我这有!彦哥儿八岁那年四月,秦宝来家,跟秦秀才借了一匹布,六月,秦生借了一袋子米,同年九月…”
他一个个念过去,这些都是钱凤萍记下的。
自打成亲,这些家里进出,她每一笔都让秦秀才给记着,自己留存,秦秀才大方,没人还他也不要,这记账就只成了个习惯。
后来秦彦会写字了,就成了秦彦记,账上有一段时日,能看出来笔迹远不如之前和之后的好看。
如今钱凤萍自己也能记一些,也没想到这东西有朝一日还用得上。
这一屋子的秦家人,被说得臊得慌,谁家还冷不丁没有个事儿,因为秦秀才出了名的人好,谁借东西都先去他家问,这上头几乎每个人都没逃掉。
秦族长见众人的表情,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出声打断方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