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叫住,显然有些不高兴,但碍于对方的情面,还是开口道:“这两人是刚才那男的家眷,按理来说,也应该带走。”
“名单上没有她们的名字,况且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惹是生非。”
“放屁!他们是叛贼,按律当斩,家属全部连坐,怎么你看这小娘们儿?不忍心了。”那人随即嘿嘿笑了两声,但脚步却顿住了。
显然,这人抓不抓都在他们一念之间,毕竟他们来的时候指挥签事,只是让他们按照名单抓人,别的没有多说,所以倒是松散了一些。
“好了,卖你个面子,爷今天心情好,你们两个滚吧!”
就这样,凭借之前那人的一句话,这母女俩就得以幸免于难,而那位母亲也用感激的眼神看向那个为他说话的兵士。
毕竟要是没有他,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可想而知,绝对是生不如死。
而此时的徐天爵也没有心思在继续在月港待着了,毕竟现在账目都烧完了,他想要看也没什么看的了。
更重要的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也要回京。向天子呈报,海外贸易的事情也要借此提出来,而且还不能耽误了农时。
再加上,他还要回去得到江南大家富商的支持。的确不宜久留。
他最近的事也确实是有些多了,所以在处理完月港那的绝大部分事后,徐天爵就乘战船北上了。
而月港这里就交给福建布政使黄琮和漳州府知府,由他们先行处理,然后再等省里提刑按察司来人就行。
这一次下江南之行,徐天爵的收获还是颇多的,虽然有月港这个闹心事,但他也找到了几个有才之人,长乐县知县袁弘、水师副将李有为,并且还交好了浙江、福建的不少官员。
也是让自己的根基更加雄厚了,弥补了他在农业以及水师方面人才缺乏的状态。
从今以后,他也可以以两人为突破点,继续在各地扩展自己的势力了,尤其是水师,现在大明的水师不成体系,正是他插手的最好时机。
“族兄,这江南的确是有些乱了,浙江官员尸位素餐,纵容家奴,欺压百姓,福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朝廷每年在江南收上来的税收极为有限。恐怕大部分都落入到他们的腰包里了。”
听他这么说,徐天爵也想好好的和自己这位族弟聊聊,也好,让他全身心的辅佐自己。
“沐阳,想当年,太祖仅依靠江南一地,便能抗衡陈友谅、张士诚。后来凝聚浙、皖、闽财力于南直隶,南京就已经是西有阜阳,北守徐州,占据台、温两州,溧阳与湖州成犄角之势。”
“太祖仅凭这些地方就能争霸天下,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南京本就是帝王之都,江南的富裕远超你我的想象,当年遭受战乱的江南尚且能供养数十万大军,而现在,历经200余年发展的江南,为什么连大明的财政都难以保持。”
“如果江南税收能全部掌握在朝廷手里,辽东九边的将士们何至于连饭都吃不饱,连响都发不起。所以江南商税必须要改,但是自古以来官商一家,官商勾结,想要变更商税,东林党人自然会给我押上一顶帽子与民争利。”
“所以只有完全废除海禁,让这些商人们看到利益,他们才会自愿给朝廷钱,这样一来,阻力便会小很多,有了钱,大明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徐沐阳听着徐天爵的话,也是陷入了沉思,的确,大明已经腐败到了根子上,如果不能推倒重来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可要是想推倒重来,仅依靠徐天爵现在的身份,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