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觉到什么怨气。”唐元摸着下巴。他凝视着床上的血迹,一时间出了神。
从过去的记忆中,他的妻子口齿伶俐,逻辑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发疯的人。
当然,精神病人不发病的时候也挺正常,但既然他妻子没有发病,为什么还要把她绑在这里?而且他妻子还是在被绑的时候说出逻辑正常的话。
他在精神病院待过,那种需要被绑起来的精神病人发病时,可不会哀求着要放过。如果他妻子有病,唐元听到的声音应该诸如“一片混乱和嘶吼声”。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没病的人绑起来呢?”唐元轻轻地说,像在吟唱小曲一样。
就好像在回应唐元的疑问,整间屋子都晃动起来。不,并不是屋子真的在晃动,而是唐元的头又开始晕了。
强烈的耳鸣声,让他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依然穿透耳膜,尖锐的刺进心中。
如果仔细听,能发现那耳鸣中夹杂着其他声音。
女人在哭泣,男人在怒吼,伴随着东西碎裂的声音,还有频率极高的尖叫,但要听到这些额外的声音,唐元必须抵御那耳鸣声,顶着耳膜报废的风险,也只能听到一点点,
他听不到具体在吵什么,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干扰他。
唐元感觉脑浆都要被这声音震成豆腐渣时,背后却传来一股股怨念,那怨念冰凉刺骨,正在接近。
“闭嘴!!”唐元捂着耳朵,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源于某种恐惧感,如果他不逃走,将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
怎么回事,按理说,我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东西了。
但心中却不断的涌上恐惧,想要逃跑。
背后那东西离他越来越近,寒意也越来越近。同时,黑暗也慢慢吞噬着这间屋子,只有唐元站着的位置,和通向门口的位置有一道光束指引。
那道光如此明显,似乎在引导唐元赶快逃出这间屋子。
“是你在恐惧吗?但这和我无关。”唐元怀疑是他现在扮演的张顺本人在恐惧。“既然让我来这里,就不可能和你做出一样的选择。”
张顺想要逃跑,但唐元偏偏不!
“不!!!”
“快跑!”
“会死人的!”
心中似乎有人在绝望的尖叫,张顺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你每日噩梦,回到老宅不就是要解决问题吗?遇到问题,逃跑像什么样子?打败恐惧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正面迎击!”
克服张顺的恐惧,克服令人崩溃的耳鸣声,唐元猛然回头,他倒要看看后面是什么牛鬼蛇神。
当他回头时,就看到了一个全身裹着一层血淋淋破布的人形,她的脸上缠着绷带,露出的一只眼睛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血色的裹尸布凸显身材,头戴柳树枝做成的头纱,绷带之下的害羞笑容无人能见,美丽的年轻女人啊,终将成为别人的新妇。】
等会……
唐元眯起眼睛,确实那血淋淋的破布是喜服,而且她缠满绷带的脑袋上真的有一个柳树枝做的头纱,不过那树枝已经和脑袋长在了一起。
她的四肢有点不协调,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角度弯曲着,这还能站着,让唐元有些佩服。如果是他自己,就只能躺着等人来帮忙掰正他的骨头了。
“你好呀~”唐元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打个招呼,其实他本来想问“在吗”,问问眼前这个怨灵的理智还在不在。
怨气冲天的妻子歪了歪头,本来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打成结塞到水管里的行动也停了下来。露出的一只眼睛审视的看着唐元。
然后她伸出血淋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