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家里人都撤出来了吧?”
“都撤出来了,只要袁太傅没有离开。”
荀攸看了看荀谌,他大能概猜出袁隗的想法了。
“有文若的消息吗?”
“有啊,辽东报纸上有他的消息。”荀攸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荀谌。
“好你个公达,连我都耍。”荀谌故作生气道。
其实,他年龄比荀攸还要小五岁。
荀攸笑了笑,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比其他叔侄关系亲近一些。
荀谌一脸羡慕的说道,“文若走了一条大道,现在大汉上下,只要会识字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荀攸心里也苦涩,刘恢最早邀请他和荀彧到洛阳,家族考虑平衡各方势力,没想到……
“只有袁隗和奴仆在?”张让盯着手下问道。
“是,他好像知道我们要去一般。”
“走,带我去见见这个老东西。”
“喏”
昏暗的牢房,里面恶臭熏天,袁隗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袁太傅,张侯爷有请。”
袁隗虽然下狱,但狱卒可不敢轻易得罪这样的人物。
“终于来了,前面带路。”
“喏”。
这是一间四周封闭的房子,房子里只有固定在地上的一张桌子和两张长凳,墙壁上有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张让那张阴鸷的脸显得更加让人害怕,让人看见就想远离。
袁隗走了进来,身上并无半点镣铐,连囚衣都没有穿。
“太傅,既然进来了,坐下说话。”
“多谢侯爷了。”袁隗此时脸上并无半点表情,他只是拱了拱手。
“太傅真是好算计啊!”
“侯爷这是何意?”袁隗端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袁家的人提前撤走,自己留下来,不就是想博一个忠臣的名声吗?”
袁隗笑了笑,“老夫年龄大了,洛阳待了这么多年,不想走了。”
袁隗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们利用董重来杀我们,同时又把消息泄露给我们,不就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挡住你们袁家的人吗?”
袁隗对张让很了解,他知道,这个人能得到天子这么多年的重用和信任,绝不仅仅只是会拍马匹。
就这件事情展现出来的洞察力,就要超过朝堂不少人了。
“侯爷太高看袁隗了,老夫怎么有本事算计董骠骑和侯爷你们?
就算有,老夫也不敢这样做。”
此时,隔壁正有一人全身黑衣蒙面坐在那里偷听双方谈话。
“太后原本希望袁家能制衡十常侍,没想到,袁家希望的是独揽朝纲,甚至更进一步。
太后看错了袁家,也看错了十常侍。
我们这些阉人,心里都清楚,我们是皇家的奴才,我们只能依靠皇室。
我们或许会胡作非为,但是对皇室永远不会造成威胁,我们连后代都没有,要那么大权利做什么呢?
先帝这一点看得清清楚楚,世家豪族把持地方官场,把持教育和舆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