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长廊时,突然闻到一阵撩人的甜香,洛栖脚步顿住,循着发出争执声的地方看去。
前方长廊下,身穿藏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护卫拦住了一名白衣男子的去路。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月牙色的衣袍上是绣工精致的浅灰色修竹,再看他的容貌,方知什么是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他抱着一把琴,低眉顺眼,模样好看得紧。
“君公子,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老爷都邀请您多少回了,事不过三,您还是要懂礼一些比较好啊。”
君桁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眼前这人是礼部尚书的二儿子,他倒是可以顺势去一趟礼部尚书的府中,探查一下赋税虚实,如若找到他的把柄,便可以好好利用。
正思索着……
“他可不能和你走。”
带着些慵懒的女声从天而降,听着很是随意,然而落在耳中却发现里面藏着不可抵抗的气势。
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中年男子猛一回头,打量洛栖几眼,越看越眼熟。
“你是……”
“君公子?”洛栖没有理会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是看向目光怔怔的君桁之。
君桁之下意识地点头。
洛栖笑道:“跟我走吧。”
中年男子不乐意了:“我的人你说叫走就叫走!?不给个交待,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洛栖这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让你父亲来同我说话,你不配,滚。”
中年男子本就看她眼熟,左思右想,还是没想起来,听她说话如此霸道,一时间还真不敢随意得罪,只得看着她将君桁之带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君桁之发现周围越来越偏了,退却了方才莫名其妙的怔愣,现在多了两分警惕。
然而到了荒凉的小院,眼前的一切让他瞳孔微微缩起。
这满地的尸体……
“这些怎么处理啊?我醒来之时他们就死了,会不会查到我头上?”
“您让我处理尸体?”君桁之不可置信。
“嗯呐!”
君桁之心想,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莫非真的像这女子说的,她醒来这些人已经死了?
还是原本就是她……
“您为何认为我会处理尸体?”
“你不会的话,便现在学吧。”
“………”
洛栖不知道他会不会,她只知道香饽饽杀过人,满身血气根本掩饰不住。
会杀人,就要学会处理。
他不会,那就现学。
技多不压身。
君桁之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他现在还不清楚洛栖的身份,如果直接拒绝,惹得她不快,怕是会引来麻烦。
做与不做都不合适。
半晌。
他开口:“既然是贵人要求,小人便是不会也要努力学的,定不负贵人所托。”
洛栖挑眉:“你不生气?”
君桁之:“小人为何生气?能为贵人做事是小人的是荣幸。”
他低眉顺眼,怀里抱着古琴,一双手似是精雕细琢的宝物,骨节分明,修长如玉,薄厚适中的唇微微抿着,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