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于谅侧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却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乌尔瓦闻言，眉头微蹙，抿着嘴看向他背上的吴湘：“醒了就下来吧，你还受着伤，别拖于大哥的后腿。”

她话音未落，就要上前扶吴湘下来，然而吴湘却执拗地用另一只胳膊环住于谅的脖颈，声音不高却很坚定：“我没事，去了还能帮忙探探他们的底细。”

乌尔瓦不懂吴湘的本事，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嘀咕：“这时候就别……”“任性”两个字还没出口，于谅已经大步向前走去，乌尔瓦抓了个空。

于谅头也没回，只淡声嘱咐：“我们一刻钟没回来，你们就带孩子们躲进山里，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夜风拂过，吞没了于谅的声音。

乌尔瓦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目送他们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中。她心头一阵酸涩，回想起于谅曾说的那句“永远都会选她”。

是的，那个女人就是吴湘吧？看起来是个需要呵护的小白花，能有什么本事，竟然有资格同于谅并肩应敌；而她，曼海姆赫赫有名的红发女巫，能操控风暴、窥见未来，却只能照顾这群小鬼逃亡，凭什么？！

“小姐，出发吧。”身旁的格罗轻声提醒，乌尔瓦别过脸，狠狠压下心中的不甘，带头朝不远处的大山走去。

夜晚的高原寒意刺骨，地面湿滑，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的泥腥气息。于谅背着吴湘在山间轻盈地奔跑，颠簸中，吴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和温暖，意识渐渐聚拢了一些，她喃喃道：“是爆炸吗？阿鹞他……”

“嗯。”于谅的声音低沉，并未多说。

想到与阿鹞的最后一面，吴湘只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眼眶酸涩，泪意翻涌而上，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压下，脑中浮现出刚才迷迷糊糊醒来时的片段——于谅低声说前面有人埋伏，来者不善。

“不是情绪化的时候，先解决眼前的困难。”

她用力稳住心绪，抬手轻拍于谅的肩膀，问道：“你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在爆炸中受伤？”

“没事。”于谅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吴湘皱起眉，不太信服：“真的没事？”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他的肩膀和侧脸。爆炸虽未波及中心，但冲击波和飞散的碎石绝非轻易能避开的，何况他当了肉盾，替她挡了伤害。这个人，不会受了伤却逞强装没事吧？

于谅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像是看穿了她的怀疑，再次低声道：“真没事。”

那轻松的口吻让吴湘稍微安心了些，却仍有些不甘心，追问：“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于谅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果断，“我背着你比较安全。”

吴湘愣了一下，随即瞪他，胸口一股无名火蹿上来：“我很没用吗，走路都会出事？”她一边嘟囔，一边闷闷不乐地继续道，“是是是，就你厉害，遇到爆炸都跟没事人似的。”

于谅侧目瞥了她一眼，眼神微敛，像是无奈又像是隐隐带着一丝宠溺，但语气却依旧平静：“这个问题，等之后再说——”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