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腿都动弹不得,耳朵也备受伤害,想喊人进来把她拉走,一想到进来的是典韦那个憨子,可能还会有意无意地气他,便歇下这个心思。
曹操被她嚎得心烦,但烦女儿和烦打仗失利不是一个等级。
“别嚎了,都成家的人还如此不稳重,若是被人撞见,你还有什么威信。”
曹穗的嚎叫戛然而止,脸上一点悲伤都没有,仰着脑袋无辜但理直气壮,“阿叔在外面守着,谁能闯进来?除非阿父存在让我丢脸。”
曹操真是被气笑了,她还说不是来气他的。
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她一点事都没有。
曹穗自然不是为了来气他的,这种时候对老父亲那也太不孝顺了。
“阿父,你会就此沉寂吧?”曹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但偏生话又大胆得很,“阿父你别被一时的失利打击到,我们也算不上败,得了荆州还有扬州的部分地盘,日后再战就是。”
“别用那眼神看我。”曹操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袋,力气大得额头直接红了。
这次曹穗没躲开,还凑上去,嬉皮笑脸地说:“阿父要出气就冲我来,别和自己较劲。若是觉得我不够,还有阿兄和弟弟们,长大的儿子不就是拿来揍着出气的嘛。几个弟弟都皮实耐揍,阿父出出气就好。”
曹操又窝心又无语,望着她白皙额头上的一点红,又有些心疼。
他知道曹穗不过是怕他难过憋在心里,故意来他这插科打诨、彩衣娱亲。
“胡说什么?叫你兄弟听见,心里得埋怨你。”
曹穗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同,笑嘻嘻地说:“那也只能在心里埋怨,有阿父偏心我就无所畏惧。”
没有人比她更会顺杆子往上爬。
曹操动了动脚,“起来吧。”
曹穗这回听话了,松开抱腿的手,哗地一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十分不拘小节。
“我无事,别把为父想得和你一样。”
还挺傲娇。
曹穗十分捧场,“那是当然,我年轻经历少,难免从自己的角度去想阿父,却忘记阿父是心志坚定、无惧小小失利的强者。”
曹操赶紧打断她过分谄媚的话,听着都不是那个味道,“别说了,你阿父我没那么脆弱,更何况此次也算不得失利。”
他突然感慨道:“当初发兵听闻刘表过世觉得是上天利我,也正是如此,荆州来得轻而易举。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士兵们一直都疲惫不堪。”
正常打仗的话,刘备就必须要和刘表一块抵抗,他的兵力定然要受损,不至于跑去和孙权混。
曹穗歪了歪头,“阿父你是嫌弃刘表死得不是时候,对吗?”
“……”
曹操听这话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又没办法反驳,可承认吧,好似他真的有点不做人,只能沉默以对。
曹穗还在那说:“确实,如果刘表一直重病,等到我们打过来时再死,可能情况会好一点。”
曹操看着她,沉吟一会儿,说:“你闭嘴吧!”
虽然他不怎么尊敬刘表,但到底死者为大,刘琮还识趣。
再说,人死都死了,总不能再让刘表爬起来按照她的设想死一遍,都能和贾诩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