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铜币不要再贬值。
曹穗见她面色有犹豫,明白这已经是她大着胆子说出来的见解,自然不会否定,更何况陈宜之说的很有道理。
“陈姐姐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得一步步来,百姓和军营都得到最后再大面积推行。”
这部分占比人群最大,在五铢钱没有稳定前不能轻易推行。
“陈姐姐,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曹穗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半点都不像是在谈论严肃的政务,“我们就是私下里聊聊,又没有旁人知道,不打紧的。”
陈宜之见她表情格外生动,心领她的好意。
其实她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说出来全凭她的感觉,怕说错了所以犹豫。
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若是曹叔父要重新恢复五铢钱的信用,那起码在治下需要将五铢钱的质量提升上来,这样一来,铸币权就要摆在明面上。”
虽然地方势力几乎都把这件事当作理所当然,但总归要提前防备一二。
这件事倒不用太担忧,虽然朝廷收回了各郡国的铸币权,但自从灵帝以来,这一条便名存实亡。
“还有每年铸造的铜币数量需要控制,不能盲目地铸造,否则又会引发不值钱的问题。”
陈宜之没有系统地学过,能凭借“感觉”有这些已经很不错。
曹穗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陈姐姐,你愿不愿意跟着度支令学习一段时日?”
度支令是曹操设置掌管财政军费的一个职位,算是户部尚书的前身职能,可以说是曹操心腹中的心腹。
陈宜之听了难免惊讶,但再如何受宠若惊,脑袋里都没有拒绝的想法,只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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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这般,我有些惶恐。”陈宜之实话实说。
曹穗往后靠了靠,打了个帅气的响指,“陈姐姐不用有负担,我和阿父又不是什么老好人,既然提出来,自然是因为看中陈姐姐的能力。陈姐姐相信我,我自幼便和官员打交道,你的能力还有开发的空间。”
她歪了歪脑袋,“换句话说,我是因为日后要陈姐姐帮忙做事才会提前给机会锻炼。”
陈宜之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衣袖中的手握紧,“…我愿意。”
曹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专程去和度支令打了声招呼。
陈宜之送过去单纯就是观摩学习,又不是送过去夺权,一行人倒是和她没有利益争端。
陈宜之对于某些不乐意教授的声音浑然不在意,安安静静地隐入其中,很多时候都会被人忽视遗忘,而她只是静静地抓住得来不易的机会。
曹穗想到陈宜之的天赋,经过学习后恐怕更上一层楼,日后她大兄的私房钱怕是无处可藏了。
她安排好陈宜之便准备动身去兖州,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被引爆的滋味不好受。
她自然希望张邈不会走到那一步,可万一呢?
很多事情都变了,可偏偏阿父和士族之间的矛盾没有变,她不得不防。
戏志才对她要离开的事没有阻拦,只是叮嘱她必须带上护卫。
曹穗没拖拉,点上200人直接快马赶往兖州,直奔陈留。